柳青看着那一张张质朴而充满生命力的面孔,忽然明白了爷爷常说的“手艺活要见世面”的真正含义。
手艺不该是少数人珍藏的宝贝,而应该是带动更多人走向美好生活的力量。
第一天江韩和柳青负责讲解柳编历史、基础纹样寓意、材料特性,甚至还包括简单的成本核算和市场认知,江韩讲完之后就去忙别的工作。后续的课程全部交给了柳青和工坊,妇联安排的值班人员负责一些后勤工作。
柳青站在讲台上,拿起一根柳条,声音清晰而充满力量:
“欢迎大家。今天,我们不从复杂的纹样开始,我们先来认识一下,我们清河最宝贵的财富,柳条。它很柔韧,就像我们女人一样,能扛得住生活的压力,也能编得出最美的花样…”
柳青开始讲解最基础的选材要领。
“柳条要选表皮光滑、粗细均匀的...”她的声音渐渐稳定下来,“大家传着看看,感受一下手感。”
柳条在妇女们手中传递,引发一阵阵惊叹。有些人是第一次拿起柳条,动作笨拙却无比认真。
讲完理论后,实操开始。三十名年龄各异的女学员人手一捆浸泡好的柳条,眼神紧跟着讲台上柳青的示范动作。
空气中不再有工坊里那种熟练的沙沙声,取而代之的是柳条初次被笨拙弯折时的轻微噼啪声,以及偶尔因为失败而泄气的轻叹。
柳青演示最基础的“压一挑一”平编法。
“手腕放松,感觉柳条的韧性,顺势压下去,再挑起来…对,就是这样…”
她走下讲台,穿梭在人群间,不时停下来,手把手地调整学员们的动作。
“哎哟,这柳条咋这么不听话!”
一个叫春梅的年轻媳妇抱怨道,她手里的柳条扭成了麻花。
“嫂子,是你劲儿使太大了,它跟你较劲呢。”
旁边一个叫冬梅的姑娘小声提醒,她手巧,已经编出了一小片平整的底子。
第一天下来,成果惨不忍睹。能编出个大致平整小片的人不到五个,大部分人的作品歪歪扭扭,松散得像鸡窝。学员们带着兴奋而来,却或多或少揣着点挫败感离开。
“这得学到猴年马月才能上岗啊?”晚上,周明在工坊里对着那一堆订单发愁,“远水解不了近渴!”
柳青虽然也心急,却比周明沉得住气:“急什么?这才第一天,谁生下来就会跑?别忘了你当初学龟背纹的时候,废了多少料。”
她看着张磊初步整理的数据,发现虽然整体进度慢,但其中有几个学员,比如那个手巧的冬梅,还有一个年纪稍长、特别有耐心的秀云婶,展现出了不错的潜质。
“我们不能用培养手艺人的标准来要求她们。”
柳青有了主意,
“得转变思路。张磊,重新规划一下工坊的工序,把那些相对简单、重复性高的前期处理和基础编织环节剥离出来。”
“流水线精细化!”张磊立刻明白了。
“对!”柳青点头,“像柳条去皮、浸泡、搓麻绳、还有最简单的平面编底等,这些交给教给学员做,作为培训班初级考核标准!”
几天之后会议室沉闷的空气被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蓬勃的、略带嘈杂的生机。
场地安排更加合理。椅子全搬走了。三十个妇女分成六组,每人一个小马扎,身前放着泡好的柳条和简易工具。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柳条特有的清涩气味,以及一种专注的、近乎虔诚的安静,只有柳条摩擦的“沙沙”声和偶尔压低音量的请教声。
柳青穿梭在小组之间,时而停下脚步,弯腰纠正某个学员的姿势,时而拿起一个编好的部件仔细查看,点点头表示认可。
李阿婆坐镇前方,像一位威严的判官,面前放着两摞部件。
一摞合格,一摞待返工。她的眼睛就是尺,手下毫不留情,但每退回一个,都会轻声简短指出毛病所在:“力道不均”,“收口毛躁”,“间距歪了”。学员们对她又怕又敬。
实操学习完全模拟工坊生产,只是任务被极致简化。
学员们不再需要理解一件完整作品的复杂结构,她们只需要专注于将手边的那些柳条,变成符合标准的、一段固定长度的直线杆,然后穿插缠绕变成规整的部件。
这种目标明确,合格与否即时反馈,并且还能与最终产品价值挂钩,计件算补贴的模式,极大地激发了学员们的积极性和好胜心。
“王姐,你今儿个编了多少个合格的了?”
“二十八了!俺得再加把劲,今天争取过三十,多挣五块钱哩!”
“哎呀,张嫂编得又快又好,阿婆都没退过她的!”
简单的对话里,充满了最直接的动力。增收,这个朴实无华的目标,比任何空洞的口号都更能凝聚人心。
工坊那边,压力骤减。
周明终于可以专注于那些真正需要技术和经验的核心部件制作。
“蒸汽曲木”的灶台不再需要24小时不熄火,他能更精细地控制火候和时间,弯曲出的荆条骨架弧度更加完美流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重生归来我靠祖传编艺发家了请大家收藏:(m.20xs.org)重生归来我靠祖传编艺发家了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