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0月25日
赛车场
引擎轰鸣声在耳畔消散，辛予卿摘下头盔，额发被汗水浸得微卷。颁奖台上香槟泡沫飞溅的喧闹还未褪去，他独自倚着维修区的金属围栏，望着暮色中泛着冷光的赛道。
"又赢了啊，辛车手。"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榆阳倚在改装车旁，黑色皮夹克衬得眉眼愈发锋利。两人高中时总在操场上分食同一罐可乐，此刻隔着十米距离，倒像是被赛道隔开的两道残影。
辛予卿转身时，后腰撞上栏杆发出闷响。温榆阳的影子已经压过来，指腹擦过他颈侧被安全带勒出的红痕："下个月澳门站，敢不敢赌点不一样的？"
"赌你什么时候滚回美国？"辛予卿偏头避开，喉结在对方指尖轻轻滑动。他当然记得三天前在咖啡馆撞见的场景——温榆阳将他认识的女车手堵在角落，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离他远点，辛予卿是我的。"
此刻两人对峙在空荡荡的赛道旁，晚风卷起温榆阳衬衫下摆。辛予卿突然抓住他衣领往反方向带，金属围栏在身后撞出刺耳声响："温榆阳，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突然压下来的吻。温榆阳的牙齿咬住他下唇，带着赛车手特有的侵略性。辛予卿先是一僵，随后反客为主扣住对方后颈，金属项链在交缠中滑进衣领。夕阳的余晖将两道影子揉碎在柏油路上，像极了大学时代他们挤在狭小设计室里，图纸散落满地时不经意的触碰。
"酒馆...钥匙在..."辛予卿喘息着扯开温榆阳的领带，突然被对方抵在车身上。温榆阳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等不及了。"改装车的引擎盖在身下微微发烫，他们像两簇失控的火焰，烧穿了这些年隔着太平洋与赛道的距离。
引擎的余温透过单薄的衣料灼烧着后背，辛予卿的手指深深陷进温榆阳后颈的发间。皮革与金属碰撞的声响里，温榆阳的唇顺着下颌线一路往下，咬住锁骨时的力度让他闷哼出声。
“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辛予卿抓住温榆阳作乱的手腕，却被对方反扣在车顶。暮色将温榆阳的影子拉长，吞没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你知道原因。”温榆阳的拇指摩挲着他发红的手腕，呼吸扫过他因剧烈运动起伏的胸膛，“毕业典礼那天，你牵着辛予安的手说要开酒馆的时候，我就知道...”话音未落，辛予卿突然翻身将人压制，破碎的吻落在他嘴角：“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
车窗外的霓虹渐次亮起，温榆阳突然笑出声，带着几分疯魔：“是太晚了。”他猛地扯松衬衫纽扣，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旧疤——那是大学时他们偷偷改装卡丁车留下的印记，“所以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金属车盖在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辛予卿的赛车手套不知何时被甩在驾驶座。当温榆阳的指尖探进他后腰的瞬间，远处颁奖台的欢呼声彻底被隔绝在外。他们像两头困兽，在重逢与离别交织的漩涡里，用最炽热的方式填补着那些被时光碾碎的遗憾。
直到温榆阳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第三次，屏幕亮起的消息提示刺得人眼疼——正是辛予安发来的消息：“哥，酒馆的红酒开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辛予卿的动作猛地僵住，温热的呼吸还扑在温榆阳颈侧。他垂眸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字眼，妹妹娇嗔的语气仿佛穿透了夜幕，带着酒馆特有的橡木桶香气。温榆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出口的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辛予卿汗湿的后背。
"我得回去。"辛予卿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伸手去够散落在车顶的外套。温榆阳突然扣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你妹妹不知道你在这儿？"
暮色彻底沉入地平线，赛道边的路灯次第亮起，将两人纠缠的影子切割成破碎的几何图形。辛予卿低头笑了，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她只知道我在应付'竞争对手'。"这个称呼从他口中吐出，带着微妙的讽刺。
温榆阳翻身坐起，金属拉链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从裤袋摸出烟盒，却在看到辛予卿皱眉时又塞了回去："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不是询问，而是命令。辛予卿系好衬衫纽扣，指尖停在最顶端那颗："我没有赴约的习惯。"
"但你会来。"温榆阳倾身靠近，薄荷混着硝烟味的气息掠过耳畔，"就像当年我们在天台改装无人机，明明知道要被记过，你还是带着工具来了。"这句话让辛予卿握车钥匙的手紧了紧——原来有些记忆，从来不是时光能轻易掩埋的。
夜风卷起辛予卿的衣角，他转身时，温榆阳突然抓住他的后领，在他错愕的瞬间落下一吻。这次没有侵略性的掠夺，而是绵长温柔的触碰，像是要把七年的空缺都揉进这片刻里。"辛予卿，这次换我等你。"温榆阳松开手时，眼神亮得惊人。
发动引擎的轰鸣声划破夜空，辛予卿从后视镜里看见温榆阳站在赛道边，身影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车载电台突然切到怀旧金曲，他跟着哼了两句，才惊觉那是大学时代温榆阳总在设计室单曲循环的歌。
酒馆暖黄的灯光穿透雨幕时，辛予安正蹲在吧台后整理酒瓶。"哥！"她蹦跳着举起半瓶红酒，"客人说要尝尝你调的'终点线'。"辛予卿接过酒瓶，无名指无意识摩挲着瓶颈——那里还残留着温榆阳指尖的温度。
深夜打烊后，他独自坐在露台，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温榆阳发来一张照片，是他们高中时的合影：两个少年倚着涂鸦墙笑得灿烂，背后"永远年轻"的字样已经斑驳。新消息弹出："这次，换我守住终点线。"
辛予卿望着远处城市的霓虹，点燃一支烟。火星明灭间，他终于承认，有些赛道，注定要两个人一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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