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士关上门,接着顺手插上了一根粗糙的木门闩。
他转过身,借着煤油灯的光芒,仔细地打量着我。
不一会,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你身上有那东西的味儿。”他吸了吸鼻子,语气沉重,
“淡,但是缠得很紧。还有坟土的腥气,和没烧干净的符灰味儿。”
我心头一凛,他果然能看出来!
“道长,救救我家!”我几乎要给他跪下,“今天做法事的时候,法师摇签问在不在,对方立刻就回了在!我爸的日记里说,那根本不是他!是别的东西!”
“后来法师烧化病符,问痛不痛,开始回痛,烧了几次才回不痛!我爸说,痛根本就没有消除,是转移了!”
“现在我家里的亲人,我妹妹,我母亲,我妻子……她们都开始出现症状了!脖子痛,咳嗽,头晕,还闻到了我爸以前的旱烟味!”
我语无伦次,尽可能快地把所有关键信息都倒了出来。
陈道士默默地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走到桌边,拿起煤油灯,凑近我,灯光下,他的眼神锐利得能够刺穿人心。
“法师是不是先用寻常朱砂符,后用自身精血画符?”他沉声问。
我用力点头:“是!最后一道是用血画的!泼在墓碑周围一圈!”
“哼!”陈道士冷哼一声,嘴角扯出一丝讥诮,“饮鸩止渴!血符阳气最盛,确实能暂时逼退阴浊,但也彻底激怒了它,断了它慢慢蚕食的念想!”
“它现在如同受伤的饿狼,只会更加疯狂地扑向最近的‘血食’——也就是你的家人!符水圈住了墓碑,不过是把它暂时困在坟茔附近的假象。”
“它真正的根脚,借着血脉联系,早就像瘟疫一样散开了!”
果然如此!那个法师不是在解决问题,是在加速灾难!
“那怎么办?道长,求您指点,救救他们!”我声音发颤。
陈道士放下煤油灯,在狭小的屋子里踱了两步。
“你父亲当初来找我,已是病入膏肓,阴浊深种,我也只能给他一道符,暂保他几日清醒,交代他些身后事。如今这东西借法事还魂,沾染亲眷,已成‘家宅阴煞’,比当初更难对付。”
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电看向我:“要解决,有两个法子。”
我屏住呼吸。
“其一,找到它的‘本源’。它绝非凭空而来,必与你家,或你父亲生前某事有旧怨牵连。找到根源,或可谈判,或可化解。但这需要时间,看你家人现在的状况,恐怕等不起。”
我的心沉了下去。
“其二,”陈道士的声音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决绝,“若找不到根源,或化解不成,为保你家血脉不绝,只能……‘断尾求生’。”
断尾求生?我猛地想起日记上触目惊心的四个字——早做割舍!
“怎么……断?”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隔绝。”陈道士吐出两个字,冰冷无情,“将所有出现症状的亲人,立刻隔离!不得与他们同住,不得接触他们贴身之物,最好连面都不要见!”
“断绝一切往来!让那阴煞失去凭依,无法在你们之间流转、壮大。时间久了,它或许会因失去给养而逐渐衰弱,或许会……”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彻底吞噬掉被它附得最深的那一个,然后……或许会离开,或许会寻找下一个目标。”
我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隔离?断绝往来?
眼睁睁看着我的母亲、妹妹、妻子在未知的痛苦和恐惧中挣扎,甚至可能被那东西彻底吞噬?
这算什么狗屁办法!
“没有……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比如,更厉害的法事?更强的符咒?多少钱我都愿意出!”我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问。
陈道士缓缓摇头,眼神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悲凉:
“符咒法事,对付无根游魂或可,此物已与你家血脉气运纠缠,如同病入膏肓,猛药只会加速其亡。而且,经此一遭,它已警觉,寻常术法,恐难近身。”
他走到墙边一个破旧的木柜前,摸索了片刻,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牌,上面用朱砂画着一道极其繁复的符箓。
“这个,你拿去。”他将木牌递给我,触手一片冰凉,甚至能感到一丝类似脉搏的跳动。
“贴身戴着,或许……能护你一时无恙,不被其轻易沾染。但记住,这只是‘或许’,而且仅能护你一人。”
仅能护我一人……
我握着冰冷诡异的木牌,看着陈道士写满无奈与决绝的脸,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彻底淹没了我。
一边是可能保全自己,但必须冷酷地舍弃至亲。
一边是可能与家人共同沉沦,被无形的阴煞逐个吞噬。
没有万全之法,没有救世主。
冰冷的木牌在我掌心,仿佛有千斤重。
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山坳里的破土坯房,怎么深一脚浅一脚穿过漆黑山林,回到车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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