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凡上一次面对这么多的人，还是大学时期在礼堂作为学生代表的演讲。
那时台下不过二百余人，可即便提前做足准备，他在开口瞬间依旧紧张得有些结巴。
而此刻，他身处的场景远比大学礼堂震撼。
周围不是几百人，而是实打实的上千名血族士兵。
这些士兵出奇地安静，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群中心的皓凡，每道目光里都带着期待，等待他开口说些什么。
不得不承认，即便皓凡经历无数次激烈战斗，见过太多生死离别，这一刻还是感到莫名的局促。
像是突然被推到不属于自己的舞台中央，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确认罗尼并无生命危险后缓缓站起身，皓凡抬起头，目光扫过面前密密麻麻的士兵，脑子里飞速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还没等他理点头绪，一名血族中层军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快步走到他面前。
对方当着所有士兵的面，先是郑重地朝皓凡行了个标准的血族军礼，随后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报告指挥官，我是东部国防军突击先锋队的队长，名叫鲍尔！”
皓凡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鲍尔顿了顿，刻意将音调压低了几分，“罗尼将军是我最敬仰的人，即便他如今遭到诬陷我也始终坚信他的为人。”
“所以只要是罗尼将军任命的指挥官，我鲍尔必定百分百服从命令。”
话音刚落，鲍尔重新站直身子，声音陡然拔高，像惊雷般一字一顿地喊道，“所以皓凡先生！请您下令吧！突击先锋队队长向您报告！！！”
随着鲍尔的喊声落下，人群中立刻响起部分血族士兵的高声附和，“请指挥官下令！！！”
这些大喊口号的士兵全是鲍尔麾下的人，和他一样都是罗尼的心腹。
突如其来的拥护让皓凡彻底慌了神。
他完全没料到事情会这么赶鸭子上架，自己根本没准备好接下指挥军队的重担。
指挥一支军队绝非儿戏，尤其是面对几千甚至上万人的队伍，每一个决策都牵动着无数人的性命。
这和游戏里决策失误还能重新开始不同，一旦他下达错误命令，那后果就是成片的死亡。
若是让皓凡去前线冲锋陷阵他倒很是擅长，只需闭眼往前冲就行。
可指挥作战这件事他实在是一窍不通。
面对眼前沉甸甸的责任皓凡只觉得手足无措，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我，不行——”
刚想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四面八方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巨响。
那声音如同数万人同时原地踏步，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皓凡急忙抬头看向四周，仅仅扫过一眼便发现那些原本包围着国防军的太犹氏族，终于发起了集体冲锋。
太犹氏族的鱼人战士奔跑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冲到了国防军的外围阵地，双方瞬间陷入短兵相接。
尽管皓凡所在的位置距离战场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仍能清晰看到外围激烈战况。
太犹氏族的猛攻让本就脆弱不堪的国防军防线瞬间崩溃，守在外围的士兵毫无战斗意志，几乎成了对方单方面屠杀的目标。
看到这一幕，皓凡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格外不是滋味。
虽然克洛伊安排的任务只是阻止迪迪姆拉和肯德拉对血族士兵的屠戮，但此刻看着这些无助的血族人被太犹氏族的怪物残忍杀害，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指挥官！请您下令吧！！！”
鲍尔看到外围的战况后急得满头大汗。
他比谁都清楚，现在能在短时间内将混乱的国防军重新组织起来的只有皓凡。
“您的圣光之力能够传递信息，这是我们扭转战局的唯一机会！”
鲍尔往前迈了一步，语气里满是恳求，“现在也只有您有能力把我们血族人聚集起来，给我们指引方向，所以请您别再犹豫了！！！”
话音未落鲍尔直接单膝跪在了皓凡面前，姿态恭敬又急切。
他一直以为皓凡保持沉默是不愿出手帮忙，却从未想过皓凡其实是没那个能力指挥军队。
再加上此刻局势危急两人根本没时间仔细解释，这层误会反而变得越来越深。
这边鲍尔急得团团转，皓凡更是焦虑不已。
他刚要解释“我不会指挥，只能帮忙传话”时，一道充满怒火的男性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
“你们这群蠢货到底在干什么！？国防军的指挥权怎么能交给一个外人！？难道你们想叛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皓凡原本焦急的面容瞬间变冷，一丝冰冷的杀意从眼眸中一闪而过。
他缓缓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很快就看到几道人影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周围的血族士兵下意识地让出一条路，没人敢阻拦。
当看到走到近前的森克和他身后的护卫时，皓凡心里的怒火瞬间熊熊燃起，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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