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和好脾气的戚相口中听到“索命”两个字，萧邺摘下面具，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说到索命，我倒是听说了件事。”
“据说三皇子府中近日很不太平，半夜时有惨叫传出，下人中好几个出了意外，就连三皇子本人......也意外摔断了腿。”
“外界一直传言三皇子手上沾了太多人命，现在是被冤魂上门索命了。”
萧邺坐到戚阅对面，笑意盈盈的问。
“阿阅怎么看？”
戚玥端的是心平气和，好似才知道这件事似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或许是三皇子本人德行有亏，遭天谴了呢？”
一个巴掌拍不拍的响要看谁拍，至于三皇子这一巴掌，摊牌了，她拍的，她的名字叫天谴。
“嗯，阿阅说的对，”萧邺想也不想的附和，“我也觉得三皇子不像个好人。”
戚玥嘴角一抽：北国最不像好人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既然是冤魂索命，断腿肯定是不够的，还得要命才行。”
断腿只是索命失败后退而求其次的效果罢了。
“阿阅说的没错，”萧邺重复，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了似的。
“三皇子没多久可活了。”
阿阅说不够那就不够，够了也必须不够，总之阿阅是不会说错的。
萧邺眸色幽深却又亮的惊人，唇角的弧度带着些许迫不及待。
“那阿阅还想索谁的命？我帮你杀好不好？”
戚玥挑眉，倒也没在意他话中的“还”，轻笑着调侃。
“第一次见上赶着来背黑锅的。”
“若是阿阅的黑锅，背多少我也是乐意的。”
“何况阿阅想杀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帮阿阅动手也算行善积德，何乐而不为？”
他的言语早已超出了好友之间的分寸，暧昧又热烈，说话时眼睛也盯着戚阅，连眨都舍不得眨。
“不用。”
戚玥拒绝了他的好意，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我自己安排就是。”
萧邺一下垮了脸，不情不愿的趴在桌上，语气幽幽。
“阿阅要如何安排？接着去暗杀阁下单吗？何必走这个麻烦过程，我直接让他们动手不就......”
“噗——”
“咳咳咳咳咳！”
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喷到了萧邺脸上，戚玥捂着嘴疯狂咳嗽。
萧邺脸上的水都没管，慌慌忙忙的凑过去帮他拍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让人请太医。”
“别！”
他说着伸手就想把她抱起来，戚玥连忙制止。
“我没事，被茶水呛到了而已！”
准确来说，是被他爆出来的信息呛到了。
那个名字简单粗暴但杀人率百分百的暗杀阁，居然是萧邺的！
怪不得，怪不得剧情后期，夺嫡失败的残余势力雇佣暗杀阁杀手刺杀三皇子，暗杀阁却拒绝接单——
给他们撑腰的老大都嘎了，暗杀阁是疯了才会去刺杀新君。
敢情弄死萧邺就是剧情给三皇子开的最大的金手指。
萧邺的手轻轻拍在戚阅的后背，眼神难掩担忧。
“真的没事？”
虽然他也看出戚阅的异常是为何了，但还是免不了担心他有其他问题。
那日太医看诊后说的话始终在脑中盘旋，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戚相本就身患顽疾，近些年殚思竭虑又思虑过重，加上如今受了内伤，就算今后一直精心养护最多也活不过五年......”
萧邺这辈子没后悔过什么，直到现在。
他开始后悔自己没早早寻神医治疗他的身体，后悔在黑虎寨上没保护好他，让他再受重创。
“真的没事，”戚玥无奈，“我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瓷器，何须这么小心翼翼。”
萧邺没回话，在他眼中， 现在的戚阅比瓷器易碎多了。
戚玥发觉自，从自己醒来后，萧邺不仅察觉心意开始打直球，对自己的态度更是小心又紧张，偶尔还有点压不住的迫切与不安。
这二者是同时变化的，她稍作一想便猜到了大概原因：大概是被她“命不久矣”的确切消息刺激到了。
明知道她活不久，他还是有打破关系更进一步的倾向，既然如此......
她轻轻推开萧邺，仰头看他，开玩笑似的问。
“暗杀阁是你的这种惊天秘密，就这么不遮不掩的暴露给我了？”
萧邺沉默片刻，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认真道。
“阿阅，约定提前结束好不好？半个月太长，我不想对你隐瞒了。”
就算阿阅只剩五年，他也想占据他生前最后的时光，一刻不愿浪费。
戚玥看进他忐忑焦躁的双眸中，伸手抚上他的侧脸，语气肯定。
“你喜欢我。”
被柔软的指尖抚摸着，萧邺身体僵硬如铁，听到那四个字后，更是呼吸一滞，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是。”
他低笑着，握住贴在自己侧脸上的手牵到唇边，在掌心落下羽毛般轻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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