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驾鹤陵。
薄雾未散,松柏森然。
万鲍、万盈月与查泽名同至,先祭拜万卓柯和各家,再为龙少卿起棺。
那天道观,老道长与万鲍交谈:
人既在世,便不该留名于黄土。
香火燃尽,青烟袅袅。
祭拜后,万盈月戴上造型摩登的太阳镜,坐于备好的椅子上。
阿鬼为她撑一把宽大的黑色洋伞,阿泽在旁执扇送风,阿九则端着她喝的咖啡,静立一侧。
不远处,龙少风带来的喃呒师傅一行人已穿戴法袍,诵经摇铃,为起棺仪式铺垫。
随后,几个精壮汉子砸碎墓碑,开始动土。
万鲍拄着龙头手杖立于不远处,金管家亦为他遮着洋伞。
万盈月起身走到外公身旁:“外公。”
“囡囡,”万鲍望向正在掘开的墓穴,轻叹,“等少卿百年之后,还是准他归葬于此罢。他干爹……心里始终念着他。”
万盈月撇撇嘴,不情不愿应下,目光随意一瞥,却见查泽名独自坐着轮椅,由佣人撑伞,老人久久伫立在万卓柯的墓碑前,目光痴痴的落在碑面黑白照片上,仿佛透过冰冷的石碑,看到了故人的身影。
“外公,查老爷子没事吧?他在祖上碑前坐了很久了。”
“你还年轻,”万鲍轻叹,“到了我们这把年纪,就只能靠着回忆活着了。你查祖爷爷是长寿,可亲朋好友一个个都先他而去,这福气……也不知是福是祸。”
“世间事向来如此,”万盈月用她那套简单却锐利的逻辑说道,“有得必有失。”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荣家那块无名合葬碑的事?”万鲍朝查泽名方向抬了抬手,“去,让你查祖爷爷亲自说给你听。”
一听这话,万盈月瞬间来了兴致,脸上的慵懒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好奇。立马笑起来,对着身后的阿鬼、阿泽等人示意一下,便带着他们快步来到查泽名身旁。
阿鬼展开一张折叠凳。
她挨着查泽名坐下:“查祖爷爷。”
查泽名缓缓转头,目光落在万盈月脸上时恍惚了一瞬,才温和笑道:“月丫头啊……瞧我这眼神,竟以为是卓柯来接我了。”
万盈月眉梢微挑,开门见山:“查祖爷爷,荣家墓园里那块无名的合葬碑,到底是怎么回事?”
查泽名望着荣家墓区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无名那位,是卓柯的副官,陈家原。他和阿桂姐……是一段有缘无分的姻缘。”
陈家原是万卓柯父亲麾下副官之子,自万卓柯任少帅起,便追随左右,悉心辅佐。即便后来万卓柯被褫夺少帅身份,他亦不离不弃,忠心耿耿。
阿桂姐去世后,陈家原找到万卓柯,只求一事:与阿桂姐合葬。
万卓柯那时才知,这两人心中埋藏了数十载的情意,始终未曾说破,更未逾越半分。
阿桂姐虽与荣贵安离婚,仍是青帮举足轻重的人物,有儿有女,又年长陈家原十余岁。他们始终以礼相守,将悸动压成静默的磐石。
陈家原终身未娶,后半生尽数奉献,为万家训育暗卫。直至去逝,终是得了这方无名碑,与她同穴长眠。
万盈月听得入神,墨镜早已推上发顶,眼眸睁得圆亮:“喜欢一个人,竟能忍这么多年?”
“爱有很多种,”查泽名语声悠远,“有时候,看着心仪之人活得欢喜,便已足够。”
“我不得喔!”万盈月皱了皱鼻子,愤愤握拳,带着几分霸道,“喜欢的东西就要拿到手,得不到就应该毁掉!”
查泽名包容地看着她:“你这般,也是一种真性情。月丫头,人各不同,即便一同长大,心性亦迥异,表达情意的方式自然千差万别。说到对感情义无反顾,我们这些人都不如你祖上这对,卓柯和紫仙姑娘真是让我羡慕又嫉妒。”
他忽想起那日在道观见她与一众小辈嬉闹的光景,随口问道:“同祖爷爷说句实话,你对我家嘉良可有感觉?”
“Feel这种事,很难讲的。”万盈月嘿嘿一笑,坦荡得近乎无情,“没有。”
查泽名眼中掠过惋惜,转过头,再次望向墓碑上那张永远年轻的照片。
爱本就是最难说清的事。
就算无畏付出,也未必会有回报。
可有些人,偏偏甘愿付出,不为结果,只因心甘。
“你们这一代,和我们那时大不同了。”他似有感慨,“最重要的是选你真心喜欢的。男也好,女也罢,真感情最难得。不止爱情,人生中任何一份真挚的感情都值得珍惜。就像你身边这些保镖,他们对你忠心无二,这份情义也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一旁的阿泽、阿鬼、阿九闻言,脊背又挺直了几分,眼底有光。
“那是!”万盈月扬起下巴,笑容粲然,“查祖爷爷,你渴不渴?我这儿还有咖啡……”
不远处,万鲍望着孙女与长辈言笑晏晏的模样,唇角浮起一丝宽慰的笑意。
只要囡囡愿意,没有这丫头聊不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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