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给自己的“私兵”，让他掏钱不过分，李承乾十分爽快的让皇帝报价，直接命人去取钱。
李承乾重新开始主持朝事，李世民甩手了一堆朝务过去，他也照单全收，反正也做不了几天，还能顺手收拾几个自己看不顺眼的人。
杜楚客失职被贬，李世民知道此事，不出意外，李承乾下的令，长孙无忌发力了，他是眼皮都没抬一下，当年杜楚客鼓动李泰和承乾争斗，到处传播承乾谣言，承乾和杜楚客有旧怨。
于他而言，若非下面人兴风作浪，李泰就是有那个心，也没有人手能够付诸于实践。一直没动杜楚客，不过是这货始终没舞到他面前，且这一次杜楚客抽身的早，没被李泰牵连。
如今承乾要收拾杜楚客，他不用想都知道，必定和杜荷有关，在李承乾面前说杜荷的不是，房杜那种不世之才，还能一笑而过，大家私下里龃龉，表面言和。
问题是，杜楚客没那个本事，随便拉一个人都能顶了杜楚客的职位，至于德行，一个到处传人谣言的人，能有什么德行，只是贬官，不是流放，杜楚客该满足了。
长孙无忌过来陪皇帝下棋，李世民摩挲着棋子，笑着问：“辅机，杜楚客真的是失职被贬吗？”
长孙无忌默了默，实话实说：“太子同臣说，一个可以跟有杀兄之仇的叔父联合，以苦肉计勇道德拿捏兄长。这样的人想亲近东宫，又遭拒绝，不知会生出怎样的心思来。”
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些事情李世民原本没必要过问，可他很想知道，李承乾是如何处理同长孙无忌之间的关系的。
“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失职的疏漏，突然就给贬了，朕就知道这其中不简单。辅机，承乾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为一时之喜恶，随意贬斥大臣。”
长孙无忌思索片刻：“陛下让臣辅佐太子，臣就一心一意，好好的辅佐太子。太子说了杜楚客不可用，不能留在长安。臣若是不能办成此事，要太子亲自处置杜楚客，脏了太子的手，更辜负了陛下的嘱托。”
李世民轻笑，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太子说杜楚客不可用，他就不可用了？那朕用了杜楚客这么多年，朕又成了什么？”
摸不准皇帝的心思，不过关于皇帝用杜楚客，长孙无忌忍不住心下吐槽：闲职上打滚儿十几年，说得好像杜楚客位极人臣，似房杜那样被委以重任一样。
“青雀原本是个好孩子，就是有这个人教唆，才会犯下大错。陛下重用杜楚客，可是杜楚客她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青雀的事情，杜楚客抽身的早，没有牵连到他。可他收了青雀那么多的钱，就这么容易背主。
对君王做不到不忠，对自己择定的主君不义，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能用。说太子不放心，也在情理之中。”
李世民不禁叹气：“克明那样的人物，他的胞弟，竟是这样的人，他在天有灵要是知道，只怕会被气死。”
长孙无忌暗道：杜楚客能劝服杜如晦搭救杜淹，一来杜如晦对有兄弟情义。二来那时还是秦王的皇帝求贤若渴，杜淹是个能用的人才。三者，杜如晦的确被杜楚客那番话架住了，不救的话里外不讨好。
“以克明之慧，自家兄弟什么德行，他心里有数。只不过，人生短短几十年，他走的又早，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抽不出时间来教导，何况是胞弟。”
人生短短几十年，听到这句话，李世民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辅机，你人的寿命为何只在百年之内，上天为何不愿意吝惜时光？你说，朕要是……”
他要是多活二十年，哪怕是李治登基，也能避免武周之祸了。就不信，到了那个时候，李治还能迎娶庶母为后。
长孙无忌落子的动作一顿，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古往今来，王侯将相谁不想长生，可长生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自秦皇始，前仆后继那么多年，始终没人能窥探半分天机。
“陛下，您说人会有轮回转世吗？”
李世民眸子微动，眼底划过一丝异样，长孙无忌为何这样问？是李承乾说漏了嘴，还是魏征那里说漏了嘴？
“朕相信轮回转世得存在。”毕竟，他身边就有一个。“可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终究太过虚妄。”
长孙无忌道：“臣觉得人的轮回转世，就像老树新芽，枯木逢春。不记得前尘过往，到至少是一次新生命的延续，是值得开心的。既然陛下相信轮回转世的存在，那么人就是永生的。只是以不同的身份，活在不同的时间。”
李世民顿了一顿，仔细打量着长孙无忌，笑着说：“辅机，这不像是你可以说出来的话。”
一个人什么心境说什么话，这些话太过随性淡然了，李世民觉得，如果坐在他面前的李承乾，他不觉得奇怪。坐的是长孙无忌，哪儿哪儿透着奇怪。
“上次同太子对弈，提到了皇后，想起了一些过往。父亲去的早，我们兄妹被大兄赶出家门，在舅父家寄居，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长孙无忌眼眶有些泛红，李世民相信这份情义是真的，无论是贞观初年，皇后坚决反对他重用长孙无忌，还是贞观十年临终前，恳求他不要用长孙无忌，也是暗示长孙无忌不要涉足朝局太多。
后面长孙家的结局，长孙无忌的惨淡收场，李世民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妻子观音婢的远见卓识，也能感受到，这个妹妹在尽全力维护自己的兄长。
“太子安慰臣的话，他说佛家讲究轮回，皇后并没有真的死亡，只是走了生死轮回之路，换了个身份，她一直都活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李世民摇头轻叹，感知不到存在，就等于不存在，不过这话说出来太过悲凉，连他，也愿意相信那些被他放在心上的，已经去世的人，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陛下，人这一生太短暂了，其实没必要牵挂太多，牵挂的太多只会让自己被人扼住七寸，畏首畏尾的。”
李世民一愣，这话怪怪的，不过可以肯定，长孙无忌不知道李承乾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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