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合同小字的视觉陷阱
营业部内，昏黄的灯光犹如一层朦胧的薄纱，轻轻笼罩着整个空间。签约平板散发的冷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穿透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陈默站在签约台前，神情紧绷，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的拇指按在电子文档上，因紧张渗出的汗水混着伤口崩裂的血渍，在屏幕上划出一道道刺目的痕迹。
“一定要顺利开通科创板权限，改变现在的困境。”陈默在心里默默念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期待。
就在这时，LED大屏上688开头的科创板代码，闪烁着霓虹般的光芒，穿透防弹玻璃射了进来。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经历了双重曝光，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文，竟与昨夜攀爬奥体塔楼钢架时，自己刻下的“全仓科创板”誓言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片片跳动的乱码，不断冲击着他的视觉神经。“这是命运的暗示吗？难道我真的能抓住这次机会？”陈默心中一阵慌乱，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显示屏右下角，那里有一块光斑，恰似688代码留下的残影。
他伸出三指，在屏幕上做出放大的手势，这动作竟和ICU医生查看脑CT片时如出一辙，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凝重。随着页面的翻动，当陈默翻到第38页时，一粒混凝土碎屑赫然出现在“万8佣金”的脚注旁。这粒碎屑，正是他昨夜攀爬奥体塔楼钢架时沾上的。在屏幕散发的幽蓝光芒中，碎屑竟缓缓幻化成宁德时代的K线缺口。看到这一幕，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三年前，他深度参与宁德时代的IPO项目，却因种种原因错失良机，这个K线缺口，就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时刻提醒着他那段遗憾的过往。
“当初犹豫再三，没开通创业板，只能眼巴巴看着宁德时代股价翻了40倍……”
身后大妈那满是懊悔的叹息，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直直划开陈默的耳膜。刹那间，陈默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腔剧烈起伏，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与此同时，他手背上由科创板宣传片霓虹投射出的3017床荧光，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竟和平板上的佣金条款产生了诡异的共振。
陈默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汗湿的食指在平板电脑“创业板权限”的段落上反复摩挲。不知不觉间，“2年交易经验”的字样，被晕染成江瀚新材20%涨停板的K线形态，似乎在无情地嘲讽着他。“难道我又要错过这次机会？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开通。”陈默心中充满了不甘。
就在这时，陈默手中的签字笔毫无征兆地漏墨，在《主板风险揭示书》边缘，划出一道长达17.3厘米的墨痕。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一长度，竟精确对应文一科技的历史最高价。墨迹的末端，不偏不倚地指向VIP室的方向，那边传来咖啡杯轻碰瓷盘的清脆声响，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突然，陈默的视网膜上倒映出双重画面：一边是护士小心翼翼地给新生儿插胃管的场景，婴儿那微弱的挣扎，让人心揪；另一边，金色U盾正缓缓插入量子终端，金属碰撞的寒光闪烁。这两幅画面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同步播放，强烈的冲击让陈默一阵眩晕，差点站立不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看到这些？”陈默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先生，请确认开通沪市A股账户。”实习生柜员甜美的声音响起，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指尖戴着精致美甲，在防弹玻璃上敲击出富有节奏的声响，那频率竟像在发送摩斯密码。陈默下意识地抬眼，发现她电脑屏保是科创板开市钟的照片，钟体散发的金属光泽，似乎带着一股无形的诱惑。
陈默有着严重的强迫症，此刻，他已经第8次检查万8佣金条款。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监控探头的红光扫过合同，诡异的是，混凝土碎屑的影子竟被拉得老长，看上去就像“50万资产门槛”的警示语，在合同上张牙舞爪。
突然，浓郁的蓝山咖啡香气扑鼻而来，这股香气和陈默西装内袋里《高危儿护理手册》散发的来苏水味，在空气中激烈对冲。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像要炸开一般。恍惚间，两个平行世界的画面在他眼前交替浮现。
在A世界里，他顺利签署完合同，柜员双手递上金色U盾。转身走进VIP室，他与客户们碰杯庆祝，水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彻房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贪婪的笑容。“要是能进入这个世界，我的生活就能彻底改变。”陈默心中充满了向往。
而在B世界中，陈默满脸憔悴，抱着脑损伤的婴儿伫立在ICU病房。周围仪器发出的滴答声，像死神的倒计时。他颤抖着签下病危通知书，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皱巴巴的通知书。“不，我不能让这个世界成为现实。”陈默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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