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霄沉默不语，他无法回答。
是呀，为什么不呢？
他曾经也达到化神境。飞天遁地，所向披靡。在世人眼中就已经相当于仙者了。可贾宝钗说的这些，他却做不到。
他时常也游历天下斩妖除魔，可是他却从没去关注过普通人。
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妖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饭吃。
记得师尊所曾言，那些凡是达到了无上境界的修士，皆能移山填海，呼风唤雨，言出法随，偷天换日，预测吉凶。
随手间就可改一国之运。
就像中州那几位不出世的真正大能一样，每一个都在化神之上的虚境，修为早已通天。
可这些人一闭关就是数百年，等把他们求出来黄花菜都凉透了。又有谁能体会到众生之苦，又有谁愿意去为这世道鸣不公铲不平。
也许正应了那句话，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也许在至高无上的人眼中，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世道中的沧海一粟。
每个修仙者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忙什么...
宗门之间的资源争夺，弟子之间的等级争斗。所有人都在为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能修炼的更高。
那修炼的更高又是为了什么，为了长生。
放眼望去一个化神修士都有千载寿元，更何况化神之上。
千年寿命，这对那些凡人来说不是已经长生了吗？
可是对于修仙者来说，他们想要的是更多，是永生不灭。
可是如果世道都崩坏了，沧海都干枯了，什么都没有了。那永生不灭又有什么意义？
那如果修仙者不追求长生，又追求什么呢？
李凌霄此刻突然有了一丝恍惚。他曾经一如既往的修炼，没日没夜的修炼，去追求那高峰。但从未想过到达高峰后又该何去何从。
他忽然想起师尊在领他到天剑宗时问过他“你为何要修道？”
那时的他认真的回答。要像师尊一样飞天遁地，要让师尊为我骄傲！
最后他确实飞天遁地了，确实成为了天下人羡慕的剑神子，也确实让师尊骄傲了。
可如今看来，似乎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
曾经的荣誉此刻突然变得索然无味，毫无意义。仿佛那辉煌的百年才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他才回到了现实。
现实就是千里赤地，百亩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权贵酒肉奢靡，百姓食不裹腹，衣不遮体。
现实是他自己被师尊谋算，身死道消，仅凭一丝残魂苟活性命。
现实是他无权无势，连一块灵石都要拼命争取。
“神魂已灭，道身可留！”这句话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他曾经的一切，天剑宗的百年更像是一场阴谋。
“你怎么了，李大哥？”贾宝钗看着一直默不作声发呆的李凌霄，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父亲以前说不能随意揣测仙人，会被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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