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断摸着胸口那块木牌,那温吞吞的热意,透过衣裳,一下一下的,
“琳琅小妹啊琳琅小妹,”我心里暗叹,“你悄没声儿地塞给我这么个烫手山芋,到底要给二姐指条什么道儿?”
外头风声紧了,呜呜咽咽,窗棂纸扑簌簌地响。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静坤师太的话虽有道理,可这心里头想得的事情太多了,
白袍弟弟性子虽静,却执拗,而琳琅小妹更是水晶心肝玻璃人儿,他俩在成都那龙潭虎穴,我岂能安心躺在这冷被窝里?
“不起妄念,不涉险地……”我低声念了一句,苦笑着摇头,“可亲人安危,就是最大的妄念了。”
我轻手轻脚下了床,再次重新穿好衣裳,将披风仔细裹上——那扯开的口子贴着身,倒也不显,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指尖微微发热,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暖红色光晕在皮肤下一闪而过,
于是将禅房简单收拾一下,做出安睡的模样,吹熄了灯,只留窗外那点可怜的月光,再次深吸一口气,推开后窗。
冷风“呼”地灌进来,带着山间夜露的寒气,我紧了紧披风,手在窗台上一撑,身子便轻巧地翻了出去,落在后院松软的泥地上,没发出什么声响。
简单在黑夜辨了辨方向,我循着记忆里白日瞥见的那条通往后山的小径走去,路是极窄的荒径,掩在乱草和灌木丛里,脚下磕磕绊绊。
现在我不敢点亮明火,只将那一丝微弱的暖意凝聚在指尖,虚虚拢在身前,勉强能照见脚下方寸之地,驱散些刺骨的寒气与黑暗,那点红光,在浓墨般的夜色里,比萤火虫亮不了多少,却让我心头稍安定。
一路提心吊胆,既要留意脚下,更要竖着耳朵听四周动静,除了风声、虫鸣,倒没再听见那可疑的悉索声,只有那怀里木牌的热度,似乎随着我往后山方向走,变得愈发明显了些,像颗小心脏,在胸腔外怦怦地跳。
七拐八绕,竟真让我摸出了山,官道是万万不敢走的,我只挑那田埂、林边无人注意的小道,凭着一点模糊的方向感,和怀里木牌那固执的温热指引,朝着成都城的方向摸去,因为心里惦记着人,脚下便生了风,也顾不上露水打湿了裙摆鞋袜。
远远望见成都城高耸的轮廓时,天边已泛起了蟹壳青,城门还未开,城外影影绰绰有些早起赶路或等待进城的行商农户,我混在人群边缘,借着渐亮的天光,焦急地搜寻,
没有,那醒目的白袍,没有,琳琅娇小的身影!
于是我绕着城墙根,往他们最可能落脚、或与我约定的几个地方悄悄寻去,心一点点往下沉。
当茶寮刚卸下门板,伙计打着哈欠在生火,我压低斗篷,上前比划着问道:“这位小哥,可曾见到一位穿白袍的年轻小将,还带着个眉眼灵秀的小姑娘?大概这么高……”说着我用手比划着琳琅的身量。
伙计睡眼惺忪地摇头:“穿白袍的?没见过。这乱世……咳,这年头,穿那么扎眼很少见。”
我又寻到他们说可能借宿的城隍庙后巷小客栈,掌柜的拨着算盘,眼皮都不抬:“客满,没见着你说的那样两人。”
一处,两处,三处……像个没头苍蝇,在成都城池边缘打转,约定的暗记没有,常去的茶馆也没有,连可能留下信号的墙角树皮都细细看过,什么都没有。
然而,转眼第二天了,天光已经大亮了,街上行人多起来。
我独自站在一条僻静巷口,望着远处熙攘的城门,怀里木牌依旧温热,可我心口却像堵了块冰,那点暖意怎么也透不过来。
他们能去哪儿?是根本没到成都?还是到了,却出了什么事,来不及留下任何讯息?
“白袍弟弟……琳琅小妹……”我捏紧了袖中的手指,指尖那点微光早熄了,只剩一片冰凉。
“难道……真是我错过了?还是他们……”我已经不敢往下想
正没个线索的时候,忽听得身后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听着竟像是直冲我这边来的。
我心里一紧,忙低下头,将披风的风帽又往下拉了拉,身子往巷子深处挪了半步。
那脚步却在我身后约莫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了,一个有些苍老,带着本地口音的妇人声音响起来,不高,却清晰:
“这位姑娘,可是在寻人?”
我脊背一僵,没敢立刻回头,只从风帽的缝隙里,用眼角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是个穿着靛红粗布衣裳、挎着个竹篮的老婆婆,头发花白,在脑后挽了个紧实的髻,面容寻常,像是早起买菜或是走亲戚的寻常老妪,只一双眼睛,看人时不像寻常老人那般浑浊,倒有几分清亮。
我定了定神,慢慢转过身,略抬了抬头,让她能看清我大半张脸,声音放得低而平:“婆婆是问我么?我……我是在等家里人。”
“等人?等什么人”老婆婆走近两步,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一瞬,又似不经意地扫过我裹紧的披风,尤其在那系带内侧微微顿了一下——那正是我昨夜扯开线头、藏过木牌的地方,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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