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凌音帝姬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有事便说，本帝姬可没教你支支吾吾这套。”
“回帝姬的话，囙公子遣人送来了信函一封，帝姬可要看看？”之虞言罢，恭恭敬敬地呈上一封封好的信件。
“囙公子？”凌音帝姬挑眉，神情中流露出不屑：“他许诺本帝姬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实现，如今竟还有脸遣人送来信函，他这脸皮倒真是厚的很！”
她一直期待着天尘帝君同西陵瑾颜反目，然后她再在适当的时机抖出引体草一事，谁知，天尘帝君不仅没有同西陵瑾颜反目，反倒将她带回苍穹离境。
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境，感情迅速升温，关系比以往来得都要好。
“那……这信帝姬是看还是不看？”之虞语气越发犹豫，言语间是深深的忧虑。
“烧了！”
“可……”
“你到底还有完没完？几日不侍候就不听本帝姬的话了？”凌音帝姬横眉，语气中满满的不耐。
知她又要发怒，之虞双膝一曲跪了下来，请罪道：“之虞知罪，但还请帝姬先看完信件上的内容。”
“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凌音帝姬觉出不对劲，满脸狐疑地看着跪在榻前的贴身女仙。
之虞跟在她身边侍奉二十余万年，跪地请罪的次数屈指可数，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囙公子派遣来的女魔交待了，若是帝姬无心再合作下去，那么囙公子就会将帝姬做的所有坏事抖落出来。”声落，就见榻上女子面色一白，整个人瘫软在榻上。
能叫帝姬露出这副神色的，只怕是犯了大错啊！之虞心下一沉，头伏得更低了。
凌音帝姬颤抖着手接过信件，拆开信封，从中掏出两张信笺。
第一张，上面只写着一行字——若天尘那边行不通，就将此事捅到天帝耳边。
第二张，空空白白，一个字也没有。
就在她暗暗松了口气之际，信笺上浮现一团黑雾，一双灰暗的红瞳缓缓睁开。
“嘶！”
凌音帝姬一惊，就听得之虞出声关切：“帝姬，你怎么了？”
“退下！”
“帝姬……”
“给我滚！”凌音帝姬将第一张信笺揉成团，重重砸在之虞身上。
之虞吃痛，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紧紧捏着黑雾弥漫的信笺，凌音帝姬放出神识查看周围，在确定没有人后闭目，深吸了一口气。
“帝姬何必惊慌。”黑雾中传来隐隐笑意。
“你我既是合作，而你做不到自己所承诺的，我自是有权力终结我们的合作关系。”凌音帝姬面色一沉，没有好气道。
“凌音帝姬，是你违背约定在先，如今局面被破坏，帝姬当负重责才是。”黑雾上咧出一张嘴，声音冷森森的。
听得他将责任推向自己，凌音帝姬不假思索地反驳道：“你不是希望西陵瑾颜死去吗？我在剑上下离魂散岂不是正合你意。”
“我是希望她死，但不是那个时候，帝姬打乱了我的计划，如今却想要一走了之……”说到这，黑雾顿了顿，狞笑道：“帝姬该不是忘了吧，这场博弈，最输不起的是帝姬你，而不是本尊！”
“如今西陵瑾颜从映世镜归来，修为大跌，以你的能力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修为只有数万年的小魔？”被他说中心事，凌音帝姬心头一颤，却还是强撑着，故意激他：“你的修为至少三十多万年，要是对付不了小小一个西陵瑾颜，也就别指望在魔界称霸了。”
“西陵瑾颜是天地之气孕成的灵物，非天惩不能死，否则我又何必大费周章找你合作，给自己平添麻烦。”
他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凌音帝姬面色变了几变，险些拍腿而起。
她强忍着，鼻息渐渐加重，咬牙道：“死不死无所谓，反正你现在也弄不死她，只要你能力在她之上，能够压制她，成为魔界魔尊不成问题。”
“凌音帝姬，本尊同你说这么多可不是在与你商量。”见她心意已决，帝囙魔尊语气越发阴冷：“箭已在弦上，由不得你不发。”
“囙公子，本帝姬也不是在同你商量，几番承诺不能做到，本帝姬已经失去同你合作的耐性！”凌音帝姬言罢，掌心飞出一簇凤火，将手中信笺燃尽。
灰烬落了一床，凌音帝姬软软地朝后一瘫，失了所有的力气。
他说的没错，这场博弈，最输不起的就是她凌音帝姬。
如今局势不明，接二连三的失败已经磨去了她的信心，陷害西陵瑾颜不成，再加上青丘狐族严查白叶之死，早已叫她如惊弓之鸟。
若说白叶之死与西陵瑾颜有关，那么她更撇不清干系，为了陷害西陵瑾颜，她不顾一切地害死了自己的仙友，她已经错了，要再不停止，就再也没法收手了。
“帝姬害怕了？”榻上的灰烬开始拼凑粘结，一点一点地聚在一起。
凌音帝姬心神一乱，连忙出手将灰烬打散。
然，不过须臾，灰烬再次拼凑在一处：“害怕有用吗？若西陵瑾颜被信任了，白叶之死又该由谁负责呢？”
“滚，你给我滚！”凌音帝姬疯狂地挥动双手，无尽的悔意涌来，叫她方寸大乱。
“我当然有办法可以摘得干净，可帝姬你呢？为一己私欲加害仙友，你叫天尘帝君怎么看你，仙界又焉有你容身之处？”屋内响起帝囙魔尊的声音，伴着诡谪的笑，阵阵回响，摧残着她紧绷的最后一根弦。
“他们不可能查到我的身上，青丘的问天石不过三十万年，没人会知晓我参与其中。”凌音帝姬疯狂地嘶吼着，失了些许清珠的控制，她再撑不住作恶的胆子。
“咯咯，帝姬可真天真，他们是查不到，可本尊能帮他们啊！”
笑声阵阵，一下接一下地撞击着凌音帝姬的耳膜，直叫她一阵晕眩。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发问，话刚出口就觉出自己的傻来。
果不其然，信笺上的黑雾笑得更张狂了：“帝姬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坏了本尊的好事，本尊自然要好好‘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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