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知道你老，三界第一老人家。”西陵瑾颜再次丢给他一记白眼，不料脑袋被按住，头发被揉得更乱了。
“不许说我老！”天尘帝君的语气很是严肃。
“是你先说我不尊老的！”反手抓住他的大掌，西陵瑾颜扁嘴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而且也是你先动的手，先动手就是不对，你还用法力压制我，更过分……”
西陵瑾颜掰着他的指头一桩桩一件件地数着他的不是，天尘帝君看着她较真的模样，眸光就这么变得柔软。
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感谢那陷害西陵瑾颜之人。
那人创造了她，他才能遇见她；那人陷害了她，她才能来到他身边；那人抹去了她的记忆，他才能看到层层缀饰下真实的她。
如果时间可以停在这一瞬该有多好，只有她和他，再无俗世烦忧。
“还有……”见他没有吱声，西陵瑾颜猛地抬头，猝不及防地撞入他暗涌更迭的眸中，再移不开目光。
往日梦境浮上脑海，就是在这样一片茫茫的雪原上，她伸手去拿茶盏，却触到了他温软的唇瓣上。
还有上一次，她想咬他的唇来着，最后却咬到了他的脸上，不知他的唇瓣，是否像梦境中那般温热，柔软。
想着想着，她鬼使神差般贴近。
天尘帝君眸光颤了颤，定定地望着她，心中徒然升起几分期待，哑声道：“还有什……”
话音未落，他的唇已被封住。
西陵瑾颜垫脚贴着他的唇，那个她梦过，叫她杂念疯长的地方。
天尘帝君眸中满是错愕，他被强吻了，时隔整整十万年，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女子。
西陵瑾颜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想贴上那唇瓣，尝一尝是否有桃花的香气。
事实上，他的唇一点味儿都没有，可却像是有魔力，叫她触上了便不愿放。
微微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双脚踩在雪中太冷，干脆就踩在他的脚背上。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自然得像是理所当然。
潜伏在她身上的神识记忆蠢蠢欲动，想要入侵，夺回身体的主权，好叫自己清醒过来，可她分明感受到自己的喜悦，将胸腔装得满满当当。
西陵瑾颜不是纠结的性子，既然已经沦陷，那便好生享受这一刻吧。
天尘帝君怔怔地看着她，直到她闭上双目，极轻极温柔地啃噬着他的唇瓣。
“咚咚！”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大声，似随时能跳出胸膛。
“呼！”松开环着他的胳膊，西陵瑾颜剧烈呼吸着，脑袋依旧一片混沌。
不待她将呼吸调整，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压下，薄唇缠了上来。
若说十万年前他对她的吻带着诧异、愕然和不知所措，那么十万年后的今天，则是欣喜，无尽的喜悦。
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天尘帝君反客为主，贪婪地攫取着独属于她的气息。
西陵瑾颜的脑袋更乱了，混沌的一片，周遭全黑了，只能瞧见他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西陵瑾颜几乎要不能呼吸，直到有脚步声靠近，天尘帝君这才松了手。
她的脸红扑扑的，像是被这雪原的寒气冻的，朱唇上染着水汽，原本晶亮的双眸笼了层薄雾，带着些许迷糊。
“呼！”
西陵瑾颜胸口剧烈起伏着，偌大的雪原安静得只余她口鼻并用的呼吸声。
“呜呜！”凌音帝姬瞪大双眸，眼中似能喷出火来。
一旁的凤九离早已眼疾手快地紧捂住她的唇，未免她冲出去坏了天尘帝君的好事，还将她拖向暗处隐匿起来。
半响，西陵瑾颜平复了心跳，这才偷偷拿眼去看面前的男子。
眸光从胸口移到脖颈，再从脖颈移到下巴，眼皮像灌了铅似的，再抬不起来。
“西陵瑾颜！”
“帝君我错了！”西陵瑾颜双手捏住通红的耳朵，脑袋几乎要埋到胸口。
“呵！”天尘帝君失笑，负手躬身道：“错了什么？”
“我不该心生邪念。”末了，西陵瑾颜偷偷抬眼睨他一眼，而后迅速将头低回。
“邪念？”天尘帝君扬眉，眸中染上笑意。
“但是方才帝君你也生了邪念，我们一来一回，当算是扯平了吧！”见男子没有搭话，西陵瑾颜飞速补充道。
“此事是你挑起的，如何扯平。”天尘帝君凑近半步，胸口被一双小手抵住。
“帝君可是长辈，不能这么小气的吧，再说了，此事虽是我挑起的，但……”西陵瑾颜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占我便宜的时间可比我占你便宜的时间要多得多。”
她面上还残留着红晕，吐出的话却叫天尘帝君气闷不已。
长辈？方才才提醒过她莫要说他老，结果她扭头就忘了，一做“坏事”就拿他的年龄做挡箭牌，若是再同她在这方面纠结下去，他非被气死不可。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见他没再搭话，西陵瑾颜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嬉笑道：“再加上你弄乱我头发一事，扯平了？”
天尘帝君以手扶额，几度欲言又止。
两人已经有了如此亲密的接触，怎在她看来二人的关系却并没有再进一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帝君不说话那我就当帝君是默认了！”言罢，不待男子搭话，西陵瑾颜作揖道：“敖拜还在等我回去照顾呢，告辞！”
声落，扭头逃也似地跑开了。
天尘帝君立在原地，放眼看去，可以瞧见一个浅黄色的身影越变越小。
“那边是东境！”天尘帝君朗声提醒。
西陵瑾颜脚下一顿，转身没头没脑地朝另一方向跑去。
“那边是南境。”对于她的方向感，天尘帝君哭笑不得。
西陵瑾颜又是一顿，低头瞧了瞧地上的脚印，选了个折中的方向奔去，身后再没传来提醒的声音，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捧着一颗狂跳的心落荒而逃。
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雪原的尽头。
“不是一向大胆吗，怎就这么逃了呢！”天尘帝君怅然地叹口气，心被她那一吻弄得乱糟糟的。
他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但她对他的感情，他是怎么捋也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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