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黑发半披在他脑后，更显得那张脸白皙如月，红斑妖艳似鬼，整个人妖异十足。
游不归看云散盯着他的脸看，表情有些阴寒：“看够了吗？”
云散对他的语气不以为意，招手让他过来。
等游不归走近后，抬手将他的头发烘干了：“看你好看才看的，你不高兴什么？”
语气大有一种“我看你是你的荣幸”的感觉。
游不归无语，烦躁地闭上眼。
云散满意地拍拍他的脸：“阿弟，走吧。”
两人重新找到富商，富商一直在大厅等着他们，云散也不废话，直接要富商说一下详情。
富商擦了一把脸：“是我女儿。”
富商老来得女，但女儿是大夫人难产生下的，天生身子骨弱，他中年丧妻，对这个妻子留下的女儿是千般娇纵万般宠爱。
前段日子开始，女儿开始天天梦魇，精神一天比一天不好，人都消瘦了一圈。
富商着急，请了各路名医，但都没有诊出问题。
最终还是一位家里跟修仙者有点关系的医师告诉他，可能是妖魔作祟，需要请仙人出山，凡人是没有办法的。
加上家里开始出现怪事，富商深信不疑。
但这个小城太过偏远，很少有修士到访，就算来了也是歇一歇脚，立马就离开，富商连他们何时来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眼看女儿的情况一天重比一天，富商都要带着她出门远行寻找修仙宗门求助了。
“仙人啊，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求求仙人救救我家小女，李某感激不尽，事后必定奉上绵薄心意。”
云散抬手制止了富商的行礼：“先带我们去看看令千金吧，还有些细节要问问。”
富商“诶诶”两声，擦着眼睛在前面小跑带路。
“你不是影妖吗？”游不归小声问道。
消息不应该打听得差不多了吗？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云散悠闲地摇了摇手指：“来自外界的消息都不可尽信，外人并非当事人，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全貌，所以我们也要从当事者角度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游不归凝神看她，猜测她失忆前到底是什么身份，这种降妖除魔的事怎么做得这么得心应手。
是的，游不归不相信云散那套孤魂托生的说辞，他觉得云散是被打得失忆了。
但是云散说自己是妖，既然为妖，她以前还干着这些降妖除魔的事吗？
几人来到了一处精致的小院，从进院门开始，周围都是各种奇花异草，院子里的布景也看得出处处用心，各种精巧的假山凉亭彼此相映。
“仙人见笑了，小女性子柔，喜静，就爱些花花草草，我就命人收集了不少。”富商道。
云散笑了笑：“千金很有眼光。”
珍稀花草云散以前见过不少，还都是带灵力的奇珍异草，这些对她来说称不上惊艳，但在凡间来说，已经是非常名贵奇特的品种了，看得出李老爷是真心喜爱他的小女儿，只是有点耗费人力物力。
云散欣赏了一路，余光看见游不归的表情，心里顿时一番讶然。
少年眼神淡漠，面对各种珍奇花卉没有半点波动。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情绪收敛得好，要么就是见得多了，对这些不感兴趣。
云散偏向后者，在她看来，游不归的心性还没那么沉稳。
进了屋，云散首先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小女身子不好，除了梦魇困扰着她，平日也是喝着补药的。”李老爷解释道。
云散点点头示意明白，跟着李老爷走进内室。
游不归停在了外室：“我就不进去了。”
云散知道他的礼节病又犯了，不过千金的确是闺阁女子，不宜见外男，云散就随他去了。
掀开珠帘，李老爷轻声唤了一声：“珠儿？”
一道细弱稚嫩的声音回应道：“爹爹。”
“爹爹在，爹爹替珠儿找到仙人了。”
云散走上前，看清了珠儿小姐的样子。
一个十岁左右的姑娘，躺在床上，气色苍白。
见到她，珠儿小姐吃力地坐起身，想要行礼：“见过仙人。”
云散连忙扶住她，顺手搭上了她的脉门：“不用，小姐躺着便好。”
云散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问道：“大概情况李老爷都跟我说了，小姐能否跟我说说梦魇的内容？”
珠儿小姐咳嗽了两声，细声道：“那是自然。三旬前，我夜间开始梦魇，但那时还不严重，三天一次的样子，也不记得梦到了什么，到了七日前，夜间便不得安宁了，单单一晚上，我就能被梦魇惊醒五次有余，经常听到有很多声音在我耳边说着还我命来。”
李老爷开始擦泪：“仙人啊，求仙人做主，我一生良善好施，从没做过坏事，小女怎会被妖魔索命啊！”
云散安慰他：“李老爷，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什么恶事是牵扯到你们家的？”
李老爷坚决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李家做事是出了名的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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