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待续）黑暗像粘稠的沥青灌满实验室。
李晨曦的视网膜毛细血管泛起冰蓝色荧光，纳米监控机器人在他虹膜表面游走成星图。
苏小妹急促的呼吸声近在咫尺，血腥味里混着她常用的雪松香水味。
“别动。”他扯下防护服内衬布料，透视视野里苏小妹右手食指的伤口深可见骨。
那些缠绕在量子解密器上的金属丝残留着诡异荧光，像某种活体生物在啃食她的血小板。
苏小妹突然咬住他的手腕：“你瞳孔在渗血。”她声音发颤，被割伤的手指却稳稳按住李晨曦颈动脉，“那些纳米机器人……在顺着视神经反噬？”
李晨曦撕开急救凝胶的动作顿了顿。
黑暗中浮现出父亲戴着檀木手表给患者开颅的画面，手术刀落下的角度与此刻苏小妹伤口形状完美重合。
他甩了甩头，将透视能力压缩到指尖大小：“伤口里有β型噬菌体，得用逆转录酶中和。”
冰凉的凝胶裹住苏小妹手指时，她突然倒抽冷气。
李晨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看清那些噬菌体正在吞噬镇痛成分，于是下意识含住她的指尖。
血腥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视网膜上的毛细血管突然收缩成安全模式。
“你疯了吗！”苏小妹的膝盖撞上他胸口，黑暗中传来金属饰物落地的脆响。
李晨曦的喉结擦过她耳垂，尝到带着铁锈味的冷汗，“别动，唾液淀粉酶能破坏噬菌体的蛋白质外壳。”
压抑的喘息在培养舱的玻璃表面凝成白霜。
苏小妹的量子解密器突然发出心跳频率的嗡鸣，蓝光照亮她泛红的耳尖。
李晨曦的指尖还压着她手腕内侧的皮下芯片，那里有十七道新旧不一的缝合疤痕。
“你每次救人……”苏小妹的呼吸扫过他锁骨，“都这么不讲究卫生？”
培养舱解冻的滴水声突然停滞。
李晨曦刚要开口，通风管道里传来硬币落地的清脆声响——是院长秘书钱研究员把玩袁大头银元的习惯动作。
两人的防护服同时泛起静电。
苏小妹的量子解密器自动进入休眠，李晨曦的透视视野里，三十米外的安全门外，钱研究员的鳄鱼皮鞋正以每步0.75秒的节奏踩过血渍。
那些暗红色脚印里，残留着与器械供应商相同的卟啉症纹路。
“第七排培养舱。”苏小妹用口型示意，扯着李晨曦滚进阴影。
她的发丝缠住他防护服裂口，纳米机器人顺着发梢爬进他视神经，视网膜上突然闪现董事长办公室的监控画面——钱研究员正在给凤尾兰注射墨绿色药剂。
李晨曦捂住口鼻。
透视能力穿透五层合金墙，看见钱研究员的金丝眼镜框里嵌着微型扫描仪，镜片左侧有道新鲜的裂纹。
那是三小时前在器械科争执时，被苏小妹的耳坠划出的痕迹。
“地上有血。”钱研究员突然开口，沙哑的嗓音惊醒了休眠状态的X - 307样本。
李晨曦的后背紧贴苏小妹胸口，感受到她锁骨下的皮下芯片正在发烫，烫得能灼穿三层防护服。
鳄鱼皮鞋的声音停在两米开外。
苏小妹的指甲掐进李晨曦掌心，疼痛让他看清钱研究员的公文包里藏着电磁脉冲枪，枪管上凝结着脑脊液特有的荧光。
更可怕的是，那株吞噬人脑的凤尾兰根系，正顺着钱研究员的西裤缝线向上攀爬。
“我知道你们在这儿。”袁大头银元擦过培养舱的声响，如同手术刀刮过颅骨。
李晨曦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透视视野穿透钱研究员的胸腔，看见他的人工心脏起搏器上刻着父亲名字缩写。
苏小妹突然剧烈颤抖。
她的量子解密器不受控制地启动，幽蓝光芒照亮头顶交错的液氮管道。
钱研究员的镜片反光割开黑暗，皮鞋尖转动的角度，精准指向他们藏身的死角。
粘稠的寂静中，李晨曦听见苏小妹咽下血沫的声响。
他的视网膜毛细血管开始渗血，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星图突然调转方向，拼凑出父亲被凤尾兰根系刺穿太阳穴的死亡场景。
钱研究员解开西装扣子的摩擦声，像生锈的锯子划过钢化玻璃。
李晨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看见对方手背上浮现出与密码锁上相同的血指纹，那些卟啉症纹路正随着凤尾兰根系的脉动明暗交替。
三十公分厚的防弹玻璃外，X - 307样本的叩击声突然变成有节奏的摩尔斯电码。
苏小妹的睫毛扫过李晨曦颈侧，潮湿的呼吸在他皮肤上拼写出“别信”的唇语。
当袁大头银元第八次弹起时，钱研究员的鳄鱼皮鞋碾碎了满地冰渣。
李晨曦的透视视野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对方蹲下身，右手食指按向地面血迹——那正是苏小妹用量子解密器绘制安全路径时滴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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