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篝火晚会已经落幕，草原的夜晚重新又恢复了宁静。漆黑的夜幕上月亮高悬，旁边缀着点点繁星，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虽然是夏末秋初的季节，一阵微风吹过，已能感到些许凉意。远处不时传来马头琴的声音，仿佛还有少女和着琴声低吟浅唱。
菱歌掀开帷幔，先走进帐篷。
“幸好，上次在白石崖救下你之后，我就养成了随身携带金创药和绷带的习惯，现在也不用专程回去拿了。”菱歌在铜壶中倒入清水，然后点燃炉子烧水。
“菱歌，你真的决定要嫁给巴图尔吗？”秦朗犹豫再三，还是选择询问少女的真实想法。
菱歌闻言愣了愣，然后笑着道：“巴图尔可是我们那曲草原的第一勇士，是所有少女的梦中情郎，嫁给他有什么不好？”
秦朗看着菱歌的眼睛，认真地道：“可他是乌伦珠的未婚夫，我也从未听你说过你喜欢他。”
菱歌见铜壶中的水已经烧至沸腾，于是熟练地将炉子熄灭，提起铜壶将热水倒入木盆中。
“菱歌，你回答我的问题。”
秦朗不依不饶。
菱歌并不应答，只是取出一块干净的棉布放进热水中烫了一会儿，然后将棉布拧干，轻轻地擦拭着秦朗的伤口。
“菱歌，你如果不愿意嫁给巴图尔，我可以去跟大汗解释，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会……”秦朗推开菱歌的手，着急道。
“秦朗，现在这个结果我很满意，难道你一定要让事情走到不可收场的那一步吗？”菱歌放下棉布，仿佛有些生气。
“菱歌，这不是你满不满意的问题，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如果你不爱巴图尔却嫁给他，你不会幸福的！”秦朗直言不讳。
菱歌气极反笑：“秦朗你在说笑吗？嫁给巴图尔不会幸福，难道嫁给你就会幸福了吗？”
秦朗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菱歌又接着道：“你只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汉人少年。是，你很厉害，你在那达慕大会上打败了巴图尔，夺得了第一勇士的称号。可是你在察哈尔部落毫无根基，而我是那曲草原最尊贵的公主，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吗？”
秦朗怔了怔，然后轻声笑了笑：“是啊，是我配不上你。”
菱歌点头道：“你知道就好。我以前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巴图尔，是因为顾及到乌伦珠的面子。但是既然今天父汗给我和巴图尔赐婚，我也就不必掩饰。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喜欢巴图尔，我要嫁给他，我们在一起会很幸福。”
秦朗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菱歌为他上药，又为他包扎。少女的手纤细柔软，可是她的心怎么那么冰冷坚硬呢？
“好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这两天不要见水，也不要提重物，如果你不想你的手废掉的话。”说完，菱歌便转身离开了帐篷。
秦朗没有阻拦，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
“乌伦珠，你怎么来了？”菱歌刚掀开帷幔准备离开，便看到乌伦珠站在外面等候。
“我怎么来了？这恐怕得要问问你吧？”乌伦珠走上前来，气势汹汹地挡住菱歌的去路。
此时已是深夜，月光黯淡，菱歌看不清乌伦珠的神色，但她能感觉到乌伦珠的愤怒。
“我阿布刚刚跟我说，他说明天你就要和巴图尔成婚了，是不是？”乌伦珠紧紧盯着菱歌，眼神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怒火。
菱歌知道，乌伦珠迟早会知道这些，只是她没想好如何解释。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阿布说的是真的，对吗？”乌伦珠见菱歌低着头沉默不语，于是变本加厉，用力地推了菱歌一把。
菱歌被乌伦珠推得直接后退了两步，却仍是一言不发。
“好啊菱歌，你就这么不声不响把事情给办了是不是？我还以为你喜欢那个秦朗，还想着替你说好话，撮合你们。可是原来，你一直都想要抢走我的巴图尔，你太过分了！”乌伦珠揪着菱歌的衣领，气急败坏道。
听到这里，菱歌终于轻声道：
“乌伦珠，我不会抢走你的巴图尔的。明天我和巴图尔成婚后，父汗就会放了秦朗。等秦朗平安离开草原，我就会将巴图尔完完整整地还给你。”
乌伦珠愣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什么？”
菱歌轻声笑了笑：“我说，等秦朗离开草原，我就……”
“等我离开草原就如何？”
菱歌抬头，发现秦朗竟忽然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菱歌不禁心道糟糕，刚刚她和乌伦珠的对话一定都被秦朗听见了，也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
菱歌定了定神，对秦朗道：“这是我和乌伦珠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该走了。”
秦朗不依不饶：“你怎么将巴图尔完完整整地还给乌伦珠？你父汗他会同意吗？”
菱歌忽然有些倦了，她推开秦朗，对乌伦珠道：“我们走吧，我边走边跟你说。”
乌伦珠虽然半信半疑，但仍旧牵着菱歌的手，准备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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