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除了林原的主卧，还有一间客房。
凌晨三点，松田阵平离开的时候，林原并没有留宿。
临出门前，身高腿长的卷毛警官回看了即使在深夜也容光焕发的小吸血鬼一眼。
眼里有些忍俊不禁的笑意。
啊~小林原站在店门口举起两只手置于胸前小幅度挥手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胖乎乎的招财猫。
当然，小林原并不胖。
视线掠过那只咬痕已经消失不见的素白手腕，痒意又从心底冒了出来。
“明天见。”
转过头拉开门插兜离去。
听到某人发动引擎的声音响起，林原才收回了目光。
楼梯口，金发紫眸的公安卧底双手环胸，倚靠在墙边。
“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极为肯定。
“果然，都是说给我听的。”
清亮的黑眸闪烁，她并不意外降谷零会发现她的五感极强这件事。
轻笑一声，神色却并不轻松，她反问降谷零。
“口口声声说着不希望小阵平进入组织的视线，却利用他牵制我？你就那么确定我不会伤害他？”
“你不会。”
紫色的眸子定定地看向她，那里面令林原感到惊讶的信任。
降谷零曾经怀疑过林原的来源和动机，但放下对于异端的偏见和怀疑之后，仔细观察林原对待松田的态度，是非常诚挚的关心。
刚刚林原落在松田身上那样温柔的眼神，他也曾从宫野艾莲娜医生那里感受过。
他为之前隐晦的试探感到了些许歉意，林原对他一直都是坦诚的。
心念一动，于是他等在这里，或许直接说出他的请求，更能被接受？
“你在努力的保护每一个你在意的人，之前对你的怀疑和试探，我很抱歉。”
作为波本或者安室透的角色时，他的每一句话林原都不会相信，但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是降谷零。
清亮的黑眸中滑过一丝笑意，作为某公安卧底试探和怀疑的对象，这再正常不过了。
若是降谷零轻易的选择了相信她，那倒是要怀疑一下这个降谷零是不是真的降谷零，继而为柯学界的未来感到担忧。
“咳，说吧，又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被发好人卡了，不是告别被拒就是要给人打白工了。
扬了扬小巧精致的下巴，她心里原谅降谷零就好了，还是得让他愧疚一会儿。
毕竟她有预感，某公安卧底要给她派活儿了。
“我可以成为你这样的存在吗？”
几乎可以做到不眠不休，时刻保持高精力，还有着强大的实力。
哪怕成为吸血鬼后有着诸多的弊端，但只要能加快捣毁组织的速度，他愿意付出的比想象中还要多。
卧底是没有未来可言的，他们的存在是为了信仰中的未来，为了别人能够拥有更加美好和幸福的未来。
既如此，不如放弃自己的未来成为更加强大的存在，以达成伟大的目标。
一室寂静中，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
“听。”
林原答非所问，降谷零有些疑惑。
“什么？”
一只苍白纤弱的手摁上了他的胸口心脏处。
“听你心脏脉动的声音，仔细感受温热的血液被泵进血管中，流经身体的每一处......吸血鬼的心跳要慢的多，几近于无，仅仅能够维持血液不至于凝固地温度，像尸体一样地活着。”
听着她清灵的声音，眼中是黑发少女怀念的神色，心跳声在安静的环境一点点变得清晰。
林原收回手，清亮地黑眸认真的看着他。
降谷零在那双漂亮干净的水眸之中看到了自己茫然而疲惫的双眼。
“放弃这个愚蠢的念头，你会拥有阳光下的未来。我们一起，打破黑暗。”
林原略过他，往二楼走去。
转角处，复又回头，暖色调的灯光给她冷白的肤色打上了柔光LOMO。
“再忍耐一下吧，降谷警官。”
踩着木质楼梯的脚步声停止，接着是旋转门把手时微弱的声响，再然后吱一声，客厅门打开的声音。
二楼客厅和房间内的地毯会把走动的声音降到最小。
随着关门声响起，这栋楼里另一个人的声音俨然消失。
他还停留在原地。
逐渐干涸的心仿佛被注射了一支强心针，他现在有些庆幸，还好那个人是林原。
大概是卧底的所作所为太痛苦了吧？他竟然也有这样的脆弱时刻。
通过伪装融入黑暗和直接堕入黑暗是不一样的。
如果真的成为吸血鬼，他还会是现在的降谷零吗？
还会为了心中的信仰感受到激烈的心跳和沸腾的热血吗？
成为异端，走到不被人类认可甚至恐惧的对立面，他还能为了阳光下的未来而拼尽全力的撕碎黑暗吗？
恐怕，到那时，即便什么也不做，他也会成为普通人想要消灭的黑暗本身。
降谷零在想什么林原不知道，她这是第一次对降谷零的奉献精神感到生气。
世界或许很烂，但有很多人都在努力让它变得更好。
但要是放弃人类身份的话，这些努力对他自己而言就将毫无意义。
泡在浴缸的热水中，冰凉的身体浸润了暖意，心情也变得平静。
浴缸边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懒洋洋的拿起手机查看，下一秒，林原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小林原，去考大学吧，我会负责你上学期间费用的。——松田阵平】
够了，她只是没有日本的文凭，并不是真的文盲。
在两位警官的猜测之中她简直就像是拿了小可怜剧本。
被父母PUA的坚强独立少女？
没有社会经验的失学少年？
虽然她生活的地方看上去的确有些......与众不同。
小阵平那时候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有注意到她使用的那些高科技产物也不奇怪。
网络发达的时代可是有很多选择的，不去学校上课，不代表她不能上网课。
她可是早早就拿到大学毕业证书了，虽然是国外的网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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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阵平你要养我吗？——林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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