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陈宇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收紧，他望着远处正在吊装钢梁的工人们，一时有些发怔：“首长？哪个首长？我何德何能……”末世里等级森严，能被称作“首长”的，必然是坐镇中枢、手握重兵的核心人物，自己不过是个在废墟中求生的觉醒者，怎么会突然进入对方视野？
张师长叹了口气，声音压低：“自打港口那仗结束，我就把所有情况如实上报了。从你这儿换粮食、保安局偷袭，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写进了报告。”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也知道，这种涉及军火交易、内部冲突的大事，我哪敢瞒报？”
陈宇闻言默然。确实，粮食交易和保安局火拼，每一件都足以在军方内部掀起轩然大波，稍有不慎就会动摇根基。
张师长若擅自处理，只怕脑袋都保不住。他揉了揉眉心，斟酌着开口：“知道首长见我为了什么吗？”
“这种事，哪是我这个级别的人能知道的？”张师长苦笑着压低声音，“不过你放宽心，能被首长点名召见，肯定是好事。说不定……”他突然止住话头，“总之，对你没坏处。”
陈宇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正在搭建的别墅钢筋骨架。新建筑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恍如一座未完工的堡垒。“什么时候见面？”他问。
“大概一周后。”张师长的声音变得谨慎，“你也清楚，现在基地周边异兽扎堆。首长的车队要过来，我们得先派出大量觉醒者清剿沿途威胁。”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动的沙沙声，“这几天你就安心等消息，需要准备什么尽管开口。”
挂断电话，陈宇将手机塞回口袋。寒风卷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工人们搬运建材的号子声。
他望着阴沉的天空，云层厚重得仿佛随时会压下来。被首长召见，究竟是福是祸？
一周后的会面，又会揭开怎样的序幕？这些问题在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答案。
唯有别墅工地上此起彼伏的施工声，在寂静的雪原上回荡，提醒着他：无论未来如何，先把眼前的堡垒建好，才是立身之本。
肖飞飞踩着积雪“嘎吱嘎吱”走近，她新改装的手枪别在腰间，枪套上还挂着几枚闪着寒光的弹夹。“谁来的电话？神神秘秘的。”她挑眉打量着陈宇紧绷的下颌线，目光扫过他握成拳又松开的右手。
陈宇将手机塞回口袋，面上不动声色：“军方打来的，说是邀请我一起猎杀周边的异兽。”他伸手拍了拍肖飞飞的肩膀，指尖触到她战术背心冰凉的金属扣，“小打小闹的任务，不用担心。”
肖飞飞狐疑地眯起眼睛，口红晕染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真的？我可听说张师长上次找你，是为了建避难所的事。”她凑近时，陈宇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硝烟味——那是今早试枪留下的。
“就是些常规合作。”陈宇笑着扯开话题，指了指正在吊装的钢梁，“比起这个，你不是说要设计三百个枪架？不去和林若昀再对对图纸？”
这话成功转移了肖飞飞的注意力，她立刻挺直腰板：“差点忘了！那个书呆子非说陈列室要朝南，阳光会影响枪支保养……”她一边念叨一边转身，黑色风衣下摆扫过雪堆，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等肖飞飞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陈宇的笑容瞬间褪去。他望着远处正在加固围墙的工人，张师长那句“首长召见”仍在耳畔回响。云层愈发低垂，铅灰色的天空下，新别墅的钢架结构投下巨大阴影，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陈宇立在凛冽的寒风中，迷彩裤脚沾满细碎的冰碴，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战术腰带的扣环。远处新别墅的钢架结构在暮色中勾勒出狰狞轮廓，恍若巨兽张开的獠牙，与他心中翻涌的不安如出一辙。首长召见的消息像块沉重的铅块，压得他连呼吸都带着寒意。
“空间系异能者……”他低声呢喃，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冰晶。末日降临至今，他从未在任何幸存者口中听闻同类的存在。这份独一无二既是保命符，也是催命符——军方若知晓他能储存海量物资、瞬间转移的能力，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风卷着雪粒拍打在防护网上，发出细密的簌簌声。陈宇闭眼想象各种可能：对方若是以粮食、武器为饵招揽，他尚可周旋；可一旦动了强留的心思……破晓长枪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他指尖微动，仿佛已握住枪柄。虽说军方于末世中撑起人类最后防线，他敬重那些浴血奋战的战士，但若要将他困作笼中鸟，即便拼得两败俱伤，他也定要撕开牢笼。
“不能坐以待毙。”他猛地睁眼，眼底腾起决然的火焰。
距离会面还有七天，足够他将雷电异能淬炼至更强境界，也能抽空钻研从港口缴获的晶核。
脚下的积雪被军靴碾得粉碎，他大步迈向别墅，身影逐渐融入渐浓的夜色。
推开门的刹那，暖意裹挟着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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