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泠心看看憔悴的孔文泽，叹了口气，去了郑芸菲房间。
给师父师兄留点空间。
“文泽，你见到他了？”黎逸飞看着孔文泽，“你从他的口中听到那些事了？”
孔文泽只是沉默不言。
“顾家这一辈从水字，当时把你带回来时，想过把泽放在中间的。”黎逸飞不管孔文泽的反应，自顾自说起来。
“但是那时候，皇帝他们对我的监视也不少，我不能光明正大这么干，就把这个字放在最后了。”
黎逸飞轻轻笑了一下。
他没有问为什么顾祈瑞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
只是讲着以前的事情。
“师父，你从一开始收养我就知道我是他的孩子？”
孔文泽终于开口了。
“你长得那么像他，我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黎逸飞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随即，黎逸飞的语气沉了下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如果他不愿意回来……”
“他帮我们挡住了胡族的兵马，留在沙漠了。”孔文泽打断黎逸飞。
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北方。
这里是云州，是离胡族最近的地方。
可这么近，又那么远。
半晌，孔文泽喃喃开口。
“师父，我……我想带他回来。”
眼泪啪嗒落下一颗。
他小时候应该是一直跟着顾祈瑞的，但是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父亲这个词熟悉又陌生。
到晴洛山有一阵子后，他甚至想过，黎逸飞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会不会是黎逸飞的私生子。
他渴望过父亲。
可是没想到，父亲在不经意间忽然就出现了。
然后，又猝不及防地消失了。
黎逸飞愣了半晌。
留在沙漠了……
曾经那个英气逼人的顾小将军，为了挡住胡人，就这么离开了？
一夫当关，他甚至不敢想象那惨烈的场景。
“师父，我想带他回来。”
孔文泽看向黎逸飞。
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孔文泽猜，他也是想回家的。
“好。”黎逸飞一口答应下来。
——
“师父，你不带上我们？”顾泠心看着整装待发的师父师兄。
“就我们两人，快去快回。”黎逸飞上马。
“京城可能要乱起来了，你与……睿亲王快些回去吧。”
郑芸菲有些不乐意，“师父，你也不带我？”
“老实待着，你那个功夫，自己心里没点数。”黎逸飞严肃起来，郑芸菲立刻没了声音。
看着两人越走越远，顾泠心的神色复杂。
半晌才看向白松，“白掌事，师父说京城要乱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白掌事叹了口气，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是真的发生了不少事情。
皇上在一次出巡时，救下了一女子，带回了宫，没两天就封了良妃。
朝臣议论不断，却没有谁能够撼动皇上的决定。
皇上听了良妃的话，诛了几家大臣。
京城马上就要乱起来了。
顾泠心和萧长晏互相看了一眼。
这很不正常。
胡族乱了，大宣也乱了，为什么时间离得这么近。
“我明日回京。”
萧长晏立刻决定下来。
“我也回京。”
顾泠心很想在这里等着接顾祈瑞，但是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了。
郑芸菲愣了一下，“我在这里等着。”
顾泠心有些意外地看向郑芸菲。
“我……我有些担心师兄。”
她很少这么称呼孔文泽。
顾泠心点点头，她明白这种感觉。
——
“顾姑娘，你们今天要离开云州了？”孟嘉良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来到云州听雨楼。
“孟公子，前些日子多谢帮忙。”
顾泠心笑笑。
“顾姑娘，我……”
“别挡道。”萧长晏直接打断了孟嘉良的话，把马牵了出来。
“孟公子，就此拜别。”
顾泠心笑笑，冲孟嘉良拱手。
这一程下来，很多事情已经有了答案，根本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还是要给人留够体面。
孟嘉良也学着她的样子拱了拱手。
顾泠心与萧长晏一扬鞭子，很快就跑远了。
孟嘉良看着顾泠心的背影，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失落。
“人都走了这么远了，你还看？”郑芸菲拍拍孟嘉良。
“郑神医，你说，我还有可能吗。”
“答案，你心里不是有数吗。”
郑芸菲难得没有暴击他，而是换了一个比较温柔的答案。
孟嘉良苦笑两声，是啊，答案，他不是已经早知道了吗。
“在下先行一步，郑神医再会。”
郑芸菲摆摆手，示意他走吧。
——
“皇兄不是昏庸之人，能做出这种事来，说不得有什么其他考量。”
路上休息时，萧长晏看着顾泠心开口。
顾泠心叹了口气，她当然明白。
只是还是忍不住担心。
他们离开的时候，京城就漏的像筛子，有那么多胡族探子深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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