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老板——”
走着走着，
刻耳柏洛斯忽然侧头倾听，有些迷惑。
“老板？叫你的？
这里还有别人？”
——塞壬先前一直是小透明，完全被他忽略掉了。
奈迈尔停下脚步向后看去，是提着裙子跑来的塞壬。
制服裙子太碍事，被她撕了个角，方便行动。
“老板！”塞壬举手问好，默默掏出铃铛对准了刻耳柏洛斯，“这个人要不要……”
“欸！？喂喂喂！你要干……
我现在是一起的！别别——”刻耳柏洛斯吓了一跳。
这都什么人啊！？
奈迈尔上来就瞄头，
这小女生上来就摇铃铛，
真特么，难怪是一伙人啊！比他还黑帮！
“不用，先留着。”奈迈尔扭头继续前进，
于是塞壬拍拍刻耳柏洛斯的肩膀，安慰他：“那就听老板的咯，小红毛，先留着你。”
“先？意思是待会还是要弄我？”刻耳柏洛斯抓狂地挠头，无奈，只好瘪着嘴跟在二人身后。
……
“那些普通人被吸取精神力后会怎么样？”
走到一半，奈迈尔忽然回头问道。
刻耳柏洛斯回忆了一会儿，皱着眉：“你这个问题我还很难回答……
如果是替身使者的话，是会失去意识，然后被踢出替身范围吧，塔尔塔洛斯那家伙只需要收回替身后一个个补刀就可以了。
但是精神力本来就不强的话会死掉的。
要是能有这种足够抵抗塔尔塔洛斯的精神力的话，即使是普通人，也已经不能算普通人了吧……”
“那……那边的是什么？”奈迈尔抬手指去，
在黑日之下的远方，
几个枯瘦模糊的身影踉踉跄跄地走着，漫无目的却始终不会倒下。
刻耳柏洛斯定睛看去，
脸色一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那……那那——那是什么！？”
只见三两“只”丧尸模样的家伙，这边一伙，那边一群地凑在一起随意游荡着，
有的浑身被剥了皮，暴露的血肉筋膜仿佛是晒成了干，虽然内里还很“新鲜”，还能继续驱动身体行动，但外层却几乎变成了一副外骨骼；
有的只有半边身子，裂开的另外半边耷拉下来，好似已经不是属于它的身体一般，垂在地上拖着，在沙漠上留下一道比别人更多一条的尾迹；
有的索性就不成人形，手、脚乃至头部都从血肉团的各处随意伸出，几近一个人造怪物，在地上缓慢爬行，不时翻个身，
而那手脚也好像来自其他个体，一直维持着向前爬行的动作，于是那血肉团翻身时，某一面手脚比较多，就会忽然爬得快一些。
地狱般的景象让刻耳柏洛斯不禁呕吐。
他虽然会按组织命令办事，会因厌烦、恼怒而杀掉波塞冬的狗和情人，
但是他可从来没折磨过人啊，都是一口吞的。
这……这特么是什么人间炼狱啊！
“你这样的人也会觉得恶心？”
塞壬从旁边凑过来坏笑着问了一句，随即就推着刻耳柏洛斯往前走，
刻耳柏洛斯被突然站到背后的塞壬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滑倒在了沙丘上，便直接被塞壬滑着推了下去。
下去时，奈迈尔还能听见他凄厉的惨叫。
“唔啊啊——啊啊啊救命——呕！！
不……不要靠近我啊——呕！！不要——”
奈迈尔默默跟下去，看着塞壬拍拍屁股站起来，
再一拉起刻耳柏洛斯，就见他又滑倒，根本站不稳。
“不是吧？你好弱啊！”
塞壬不高兴地松开手，任由他坐在地上。
奈迈尔站在他旁边，随手毙掉了几只黑影：“等你一分钟。”
刻耳柏洛斯呕吐的动作稍微缓了些，他抬头惊讶地看了眼互相之间身为敌人的奈迈尔，有些愣神。
“别误会，只是可能会需要你当人质。”
“……”刻耳柏洛斯的眉眼耷拉下来，没什么起色，“那还是把我丢在这吧，塔尔塔洛斯那个疯子，一疯起来根本不能沟通。”
“那就当是我给你宽松处刑，延个期。
反正，按法律判完你会死得更惨吧？”奈迈尔再次清空附近跟过来的黑影，随意道。
刻耳柏洛斯看了眼那把点哪死哪的银枪，后背一凉。
他咽了口口水，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不坐了？”
“不……不坐了……还是赶紧走吧……”刻耳柏洛斯摇摇头。
等死比处刑更难熬，
还是快点做完事，快点让奈迈尔把自己崩了吧。
反正……
老大也不会再重用他了，他也不再是老大需要的那个、无需理由的兄弟了。
察觉到刻耳柏洛斯身上莫名带了一股死意，
奈迈尔困惑了两秒。
——？
——算了，敌人而已，懒得问。
……
“咕噜噜……”
黑日之下，
原本平静的沙地忽然涌起了仿佛喷泉般的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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