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4月15日，安州城笼罩在铅灰色的雨幕中。
莫不凡站在市政府大楼前，仰头望着玻璃幕墙映出的自己。25岁的副市长，这在全国都是罕见的存在。
西装革履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书卷气，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透着同龄人少有的锐利。
"莫市长，您的伞。"秘书小王举着黑色长柄伞小跑过来，白衬衫领口被雨水洇湿一片。
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显然还没适应官场节奏，说话时喉结紧张地滚动着。
莫不凡摆了摆手："不必。"
他抬手理了理西装袖口，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那是十年前师傅送的结业礼物。
雨水顺着伞骨滴落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他暗自运转鸿蒙炁术，内耳传来轻微的嗡鸣。
这是他独有的"炁感"，能捕捉到常人忽略的细微震动。
穿过旋转门时，大堂水晶灯的光线在莫不凡镜片上折射出细碎光斑。
他注意到左侧电梯间闪过一道黑影，袖口绣着的金线龙纹一晃而过。那是本地建筑业龙头"诸家帮"的标志。
"莫市长！"建设局李局长从电梯里冲出来，公文包带子挂在肩头摇摇欲坠，"诸家帮商贸城工地出事了！"
莫不凡跟着李局长走进电梯，轿厢内残留着劣质雪茄的味道。
他不动声色地用炁术将气味分子分解，突然注意到李局长后颈有块暗红色胎记，形状像只扭曲的蝙蝠。
"三天前省里转来的举报信，您看过了吗？"莫不凡按下18层按钮，电梯开始平稳上升。
李局长掏出手帕擦汗："那些都是谣言……莫市长初来乍到，还是先熟悉情况比较好。"
莫不凡没有接话，目光落在电梯楼层显示屏上。数字跳动间，他的思绪回到三天前省厅会议室。
投影仪播放着商贸城的监控录像：深夜的工地，混凝土搅拌车卸料时扬起的粉尘中，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在偷换钢筋标牌。
"叮"的提示音将他拉回现实。走出电梯时，莫不凡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外，安州新城的工地塔吊刺破雨幕，像钢铁丛林中的擎天巨柱。
"李局长，"莫不凡突然驻足，"听说商贸城的混凝土供应商是'兴隆建材'？"
李局长的领带结瞬间歪向一边："是……是的，他们是本地老字号……"
"可兴隆建材的营业执照去年就被吊销了。"莫不凡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复印件，"这个月他们却向商贸城供应了1200吨混凝土。"
李局长的喉结上下滚动，汗珠顺着下巴滴在复印件上。
莫不凡注意到那滴汗水在纸张表面迅速扩散，形成异常规则的六边形纹路——这是工业烧碱的痕迹。
"通知司机，去工地。"莫不凡将复印件放回口袋，"顺便让市监总局查一下兴隆建材的银行流水。"
下楼时，莫不凡透过车窗看着雨幕中的安州城。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上，新叶在风雨中沙沙作响。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红绳，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在终南山的道观里，一个老师傅用桃木剑在青石上划出一道深痕："不凡，你天生阴阳眼，又修得鸿蒙炁术，将来要做的是移山填海的大事。"
"老师父，移山填海有用吗？"年幼的他眨着眼睛问道。
"当然！把不该存在的东西……彻底抹除。"老师傅的声音混着松涛，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轿车突然急刹车，莫不凡的额头撞在防弹玻璃上。前方十字路口，一辆满载钢筋的卡车逆向驶来，车牌被泥浆糊得严严实实。
"莫市长小心！"小王的惊呼声中，莫不凡已经运转炁术。
他抬手虚按，卡车前轮突然抱死，在湿滑路面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卡车最终在距离轿车五米处停住。
莫不凡下车时，看到司机正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衬衫，脖颈处青筋暴起如紫色蚯蚓。
"他被人下了蛊。"莫不凡蹲下身，指尖在司机额头轻轻一点，"小王，通知市公安局，查这辆卡车的来源。"
雨幕中，莫不凡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他知道，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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