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不好吗？”
任聪扬起脸，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许向阳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你有更喜欢的人，对吗？”
她抿唇，问出这话时指甲陷进掌心里。
许向阳艰难开口说：“是，抱歉，我以为……合适可以尝试，但你对我越好我心中越是愧疚，因为我晓得，我无法给予你同等的、全心全意的感情。”
任聪说：“要是我说我不介意呢，结婚不一定要那么多喜欢……只要一点……”
她哽咽着，后面的话讲不下去。
她不介意没有用，许向阳介意。
他有更喜欢的女孩，想到这一点任聪心里就很痛。
她想，算了……
她还不了解许向阳吗，当年在医院，明明晓得许叔叔救不回来，许家的亲戚劝他别浪费钞票，许向阳当场就和他们断绝了关系，咬着牙要给许叔叔治病。
他就是那样的人，决定好的事九头牛都改不了。
许向阳内疚道：“对不起，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我确实，太差劲了。”
任聪眼泪掉下来，抬袖子擦去，“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我们一直都在接触阶段，双方家长也没有见面，我感觉得到……你有顾虑。”
“但没想到是你心里有喜欢的人……”
任聪吸吸鼻子，努力笑了笑，“其实挺好的。”
许向阳不知道说什么好。
任聪受过教育，也偷偷读过几本情情爱爱的书，她晓得感情这种事永远无法勉强。
“真的挺好的，咱们俩说到底才见几次面不算什么。许向阳，你是自由的，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更有拒绝的权力。”
许向阳说：“我知道，只是耽误了你的时间……”
任聪摇头，“不，尝试后就不会后悔，我尝试过了才会真正把你放下，去投入下一段感情。”
许向阳认真说：“你一定会遇到很好的人。”
“当然，遇到只喜欢我的人。”
许向阳说：“会的。”
任聪笑起来，深深看了他一眼，“也祝福你，早日追到喜欢的人。”
许向阳轻笑，“应该是不能了。”
任聪讶异，“为什么？”
“她和我不合适。”
任聪说：“真别扭，合适的你又不喜欢，喜欢的你又说不合适，胆小鬼，喜欢就追嘛。”
许向阳无奈一笑。
“不过我能问问你喜欢的是谁吗？”
许向阳嘴巴张了张，“……以后再跟你说吧。”
任聪没再问， “好，等着喝你们喜酒，那……我走了。”
许向阳说：“以后还是朋友吧？”
“当然，不然怎么喝喜酒，”任聪摆摆手转身，裙摆旋出一个美丽的圈，“我走了，再会。”
“再会。”
她走得很快，身影逐渐消失在马路上。
任聪拐进巷子时，泪水糊了满脸……
她擦了擦，喃喃说：“太阳真的太刺眼了……”
广场上喂鸽子的人早就离开。
许向阳手插在口袋里站了会儿，抬步往原路走。
到了小卖部取回自行车。
大姐正得空，瞧他垂头丧气的模样问：“咋哩，讲清爽了？”
许向阳点点头。
“心头松快了？”大姐又问。
许向阳叹息，他心中仍对任聪感到歉疚和自责。
但不得不承认，他松了一口气。
他没打算去找彭姗姗，或许一个人未必不是好事，他想把精力和时间全用在读书上。
复旦是一所很好的学校，许向阳想，他该去找到自己的价值。
……
配合记者做了采访后，许思便留在家里休息。
华新那些订单有周易在，不用她操心。
午睡过后，家里来人了。
来的是乔承邦几人。
“乔叔，您怎么来了，婆婆还在隔壁练舞呢……”
许思叫吴婶泡茶。
乔以南也在，还有没了精神气的应恒。
三人在沙发坐下，乔承邦说：“我今天不是来找阿姐的，小思……韵之的事乔叔得跟你说声对不起。”
许思微微诧异，“她的事和乔叔有什么关系。”
乔以南解释说：“小叔觉得上次纵容了韵之，所以她才会无法无天，薛佳彤跟她一起被送回港市去了，政府限制她们不准到内地做生意。弟妹，你们往后应该不会再见面。”
许思点点头，“我晓得了，不过这事确实是我和她之间不对付，跟你们都没关系，以南哥，谢谢你。”
许思清楚，乔以南一直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吴婶把茶端上来，几人喝着。
应恒平常都是活跃气氛的那个，今朝坐在角落一句话没说。
许思说：“应恒，抱歉……她毕竟是你表姐。”
应恒忙抬起头，“嫂子你别这么说，是她自己做得不对，别说我和以南哥这么想，那天出事后沈叔打电话来了，他没有偏袒表姐，还把她批了一顿……我刚刚是在想我爷爷让我回港市的事……”
他叹了口气，“唉，我可一点都不想回去。”
晓得不是因为自己，许思松了口气。
应恒和乔以南都是闫峥的好友，许思自然不希望大家心存芥蒂，往后还得一起经营恒远。
几人坐了会儿，姚荟也回来了，边擦汗边数落乔承邦，“你说说你说说，那沈韵之咋就变成了这样，居然来偷思思做得衣服，要不是思思有准备就吃大亏了。”
乔承邦低着头认错。
姚荟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性子从来就这样，太温吞，还不如以南有主见。”
“阿姐……你又不是不晓得我……”
“我就是太晓得你了，承邦啊，这样不行哩，咱还是要就事论事是非分明，”讲完她一屁股坐下来，“不过算了，韵之被送回港市也好，凭沈家的势力没人笑话她。”
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隔了几天，陈德清和叶真一道回了京城。
闫峥不用守在南平路，但姚荟讲这边房子宽敞方便许思养身子，再说象牙巷那边等孩子出生了就显得挤了。
闫峥也觉得这边方便，把钟姨接了过来，夫妻俩暂时没回象牙巷。
几场雷雨过后，天气又闷又热。
一闲下来，许思反倒是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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