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啊！”二房气白了脸，明显已经忘了自己有错在先。
“二嫂，刚才真的有老鼠。”杨花娇没理会她，洗锅起火烧水，动作麻利，洗净一把姜切丝放进锅里，水开后从坛子里挖两勺红糖。
“老四家的，你干嘛呢！怎么放那么多红糖，败家玩意！”陆氏上前抢过坛子，气鼓鼓瞪着杨花娇。
真可笑。你们偷吃我女儿的参片就不败家。
“娘，这雨下那么大，等会爹和二哥回来得喝点红糖水祛祛寒。”杨花娇乖巧应答，手不停歇，一边煮粥一边烙黑面饼。
陆氏一听脸色缓和下来。
没多久，红糖姜水便烧开了，厨房里弥漫着香气，二伯娘不停咽口水，转头发现陆氏正盯着锅瞧。
只见杨花娇拿了三个碗提着锅“噔噔噔”离开厨房，又“噔噔噔”折回来，把药拽着，再次离开。
厨房里两个陆氏半天没反应过来。
“娘，这，这四婶太不像话了！”四房今日好像不一样了。
“真的是反了天了！”陆氏咬牙切齿。
杨花娇倒了满满两大碗，把药连汤放进门内，悠然估计是睡着了，便没吵醒她。又给晓菊倒了一碗，姜汤还太烫，晾凉些再喝。
这是糖水！晓菊看着姜汤当流口水，奈何太烫。
她已经不记得甜汤是什么滋味了。珍姐以前给过她小半碗。
杨花娇陪着晓菊坐了一会，一勺勺吹凉晓菊不肯自己喝，非要娘亲也喝。花娇象征性喝了几勺，说阿娘不喜欢喝。
娘怎么可能不喜欢喝，明明是想让她多喝一点。
“四婶，”陆氏还是沉不住气，让小陆氏看看这老四家的搞什么花样。
瞧见晓菊正捧着碗喝汤，小陆氏腮帮子鼓得像蛤蟆。
“四婶你这样也太不像话了！娘让你去厨房。”
雨幕下，两名男子一瘦高一肥矮疾步冲入院中，还有一个撑着伞，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终于回来了。
杨花娇把锅端回厨房重新兑一些水烧开。
厨房里多了二房另外三个孩子，除了珍姐，另外三个孩子虎视眈眈盯着那锅姜汤。
淋湿的人回屋换了衣裳，这会坐在八仙桌旁慢慢喝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陆氏却在赌气，责怪杨花娇没有先盛给她。哪怕莫路到厨房来也还是拉着脸。
杨花娇给莫路倒了满满一碗，又被陆氏剜了一眼。
“娇妹，还有吗？拿这碗给悠然和晓菊吧。”
“老四你就放心喝吧！你两个女儿啊，喝得比这都浓呢！”
“哼！老四家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一双三角眼恶狠狠看着杨花娇，如今没有外人在，正是彰显她搓磨儿媳妇本领的时候。
“娘，我觉得您肯定比较喜欢喝玉米粥和煎鸡蛋，所以就没给您盛汤怕占肚子。”杨花娇搅动一碗玉米粥，已经稀得不行，想来刚才陆氏和二嫂已经捞过粥米。
“a奶，鸡荡，吃鸡当！”
“吃鸡当！”
吵起来的是二房两个男孩子，说到吃的，说话都觉得正常不少。
陆氏与二嫂心虚捂嘴。
“别胡说，哪有什么鸡蛋！四婶这可不兴乱说。”
“哦，这样呀，那我真错怪你们了。肯定是最近家里耗子太多，居然偷吃鸡蛋，蛋壳都没搬走。”杨花娇气恼。
待大家喝完姜汤，她给盛上玉米粥，大伙就着咸菜，一个人分到一个黑面饼。
杨花娇光速解决，便给两个女儿送粥和饼。
厨房里，几个小孩连咸菜都争抢，喝粥呼呼啦啦吧唧嘴。莫路皱眉却开不了口，这事不该他管，他还是快点吃完去看看女儿。
“老四，大妹身体情况怎么样？”阿爷低着头吹着碗里的粥水，皮肤晒得黝黑。
“大妹这病怕是得将养几日，这孩子担心过了病气，不让我们靠近。”
“什么！这丫头的病会过病气？”陆氏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用了她一支人参不说还会过病气，这要是她也生病了她上哪找人参去！
“娘，悠然她身体底子差些。慢慢养会好起来的。”莫路正想找机会和娘要些银两。一直赊着医药费可不行。
“慢慢养，谁家有条件慢慢养啊，她这一副药得花多少钱啊！”陆氏气结，居然哽咽起来，
“今天要人参明天要什么？要我这把老骨头吗？这怕把整个家都拖垮。”
“娘，您别难过，弄坏了身子这可如何是好？”二伯娘体贴宽慰陆氏。“老四他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之前老三，哎，这都是命呐。”
“这丫头拿什么和老三比？”陆氏像炸了毛的母鸡。
“娘，不会的，郎中说悠然只要熬过去就会好的。只是眼下娘你能不能先支我一些银两，让我们把医药费付了，再买些菜给娃儿补补。”
“什么？你，你想支多少银两？”陆氏瞧了莫五爷一眼，只见他正盯着自己。音量不禁变小。
“8两，我们这些日子医药费赊了6两。”莫路之前晚上编鱼笼，上个月和娇妹砍竹子的时候捡到不少孙菇，卖了一些银两。
“当家的，你说句话，我们这一大家子，还要不要活，这一下子要12两！咱们家一年到头都攒不下这么多钱。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你数数还有多少。欠钱就该还。”莫五爷已经吃饱，坐在床边抽着水烟。
日子不好过，家里田地少人多，二房这两个男丁又不正常，不聋却哑，说话呜呜哇哇，自家人听习惯虽说能听得几分明白，但是这往后，怕是个无底洞。
陆氏抱着陶罐一个子一个子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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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给老四。”
“爹！”老二怕他爹不是老糊涂了。
“怎么？当初阿浩和阿云治病花了不少银两，四房有说过什么？”莫五爷不喜欢老二两口，他们太懒，干活拈轻怕重，心眼还多，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陆氏这些年，明里暗里指责老四家不孝顺。也不知道是不是瞎。
哎，娶妻不贤毁三代。
娃儿生病了，莫五爷多少也会有点偏向或照顾。
“这个家你说了算！你爱咋咋地。”陆氏把陶罐摔给莫五爷，气呼呼，离开前踢一脚了水桶。小陆氏屁颠屁颠跟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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