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成冰，江秋灵被两道目光灼得头皮发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表面镇定。
苏凝霜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指尖把玩着纸巾，眼尾挑起的弧度带着三分戏谑七分了然："八姐，你这睫毛抖得都能扑棱出风了——莫不是正揣着只兔子，纳闷我们为何对刚才的场面无动于衷？"
她刻意拉长的尾音像根羽毛，轻飘飘扫过江秋灵紧绷的神经。
江秋灵喉咙发紧，机械地点头时，发丝跟着轻轻晃动，折射的光斑在苍白脸颊上跳跃。
她张了张嘴，却被苏凝霜抬手打断，对方起身时带起一阵香风，转瞬已站在她身侧："血脉至亲的手足情分，可比什么规矩都金贵。你是他嫡亲的姐姐，就算抱在膝头哄着，旁人也说不得半句闲话。"
指尖突然附上她冰凉的手背，江秋灵惊得后退半步，却见苏凝霜将纸巾轻轻塞进她掌心，"再说你们才重逢几日？恨不得把这些年错过的亲昵都补回来，我们若连这点都容不下，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苏轻轻端着茶杯走近，氤氲热气模糊了她温柔的眉眼，轻声说道："八姐往后只管把这儿当自己家，想怎么疼弟弟都行。"
两人一唱一和间，江秋灵紧绷的肩膀渐渐松垮，悬在嗓子眼的心却仍在突突乱跳，说不清是释然。
……
江秋灵还沉浸在苏凝霜与苏轻轻宽容话语带来的怔忪中，周遭空气仿佛仍带着凝滞的余韵。
冷不防，一道黑影裹挟着熟悉的气息逼近，朱世运不知何时已立在她身侧。
未等她抬眼看清对方神情，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炸在耳畔，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瞬间从臀腿处炸开，惊得她像被弓弦弹起的箭矢般猛然向前窜出半步，高跟鞋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重击让她眼前炸开无数金星，整个人踉跄着才勉强站稳。
原本就苍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既因疼痛，更因这不合时宜的举动带来的羞辱感。
她咬住下唇，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睫毛因痛楚剧烈颤动，眼眶也迅速漫上一层水光。
“看看，秋灵！”朱诗韵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的手掌重重落在江秋灵本就火辣辣的屁股上，仿佛往灼人的炭火里再添了一把干柴。
剧痛如汹涌的浪潮翻涌而上，震得她本就不稳的身子剧烈摇晃，险些站立不住。
“咱们家凝霜和轻轻这度量，十里八乡打着灯笼都难找！换作那些爱计较的，这会儿早该掀了屋顶！”说着，他猛地转身面向苏宁霜与苏青青，脸上堆满讨好的笑意。
江秋灵浑身紧绷如弦，滚烫的羞耻感顺着脖颈烧到发根。
她偷偷瞥向两位弟妹，生怕这不合礼数的闹剧会触怒她们。
余光里，苏凝霜垂眸转动着手中的纸巾，苏轻轻低头吹着茶杯里的热气，两人神色如常，仿佛这荒诞的一幕不过是尘埃般不值一提。
而始作俑者朱诗韵仍在喋喋不休，丝毫没察觉江秋灵攥紧的拳头和眼底快要溢出来的委屈……
室内气压低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江秋瑜、江秋蕊、江秋彤三姐妹脑袋几乎要撞在一起。
江秋瑜盯着母亲被朱世运拍得发红的臀部，喉结滚动两下，咬着嘴唇，声音像被风吹散的柳絮：“妈也太惨了……屁股都被打了三回了。”
江秋蕊的指尖绞出褶皱，睫毛不安地颤动，压低声音：“爷爷打得最重，奶奶那下也……”话音未落，江秋彤突然把滚烫的脸埋进姐姐肩头，闷闷的鼻音里带着哽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妈妈得多丢脸啊。”
细碎的议论声在空气里流转，像蛛丝般脆弱却又清晰。
正强撑着僵硬笑容的江秋灵，本就因疼痛发颤的脊背瞬间绷成弓弦。
她猛地转头，发红的眼眶里翻涌着羞愤的火焰，目光如淬毒的箭镞，直直钉向三个女儿。
三姐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母亲颤抖的嘴角和充血的眼白让她们呼吸停滞。江秋林死死盯着她们，喉间无声挤出的警告化作实质——“你们三个，今晚别想好过！”
……
死寂的空气突然被打破，江秋瑜率先与江秋彤对视，瞳孔里映出彼此紧绷的神情，喉结同时不安地滚动。
江秋蕊咬着后槽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人心照不宣地达成某种默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江秋灵刚张开嘴要喝止，三姐妹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骤然发动。
江秋瑜整个人扑过去，冰凉的手指精准扣住母亲腕骨，掌心的薄汗顺着皮肤纹路渗进衣袖；江秋蕊双臂如铁钳般箍住母亲脖颈，发丝扫过江秋灵泛红的耳尖；江秋彤更直接猛地发力，三人合力将母亲扑倒在沙发上。
江秋灵跌坐在柔软的沙发垫上，还未及撑起身子，江秋彤已经跨坐在她腿上，膝盖重重抵住她腰间，尖锐的骨节硌得人生疼。
“你们疯了！”
江秋灵的怒吼卡在喉咙里，臀上突然炸开的刺痛让她弓起脊背。
江秋蕊的巴掌裹挟着风势狠狠砸在母亲红肿的臀肉上，在本就灼痛的肌肤上激起连锁反应；江秋瑜五指并拢，有节奏地连番拍打，每一下都震得臀肉泛起涟漪；最刁钻的当属江秋彤，整只手攥成拳头，一下接一下捣在母亲臀腿相接的敏感处。
混战中，江秋灵乌发如瀑布般散开，几缕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
她挣扎着去抓沙发边的靠枕反击，却被眼疾手快的江秋蕊一把夺过扔到地上。
“叫你瞪我们！”
“还凶不凶了！”
此起彼伏的叫嚷混着拍打皮肉的闷响，江秋灵被按得死死的，只能看着女儿们通红的脸颊、亮晶晶的眼睛，既羞愤又无奈地意识到——这场家庭闹剧，彻底失控了……
客厅里原本凝滞的空气突然剧烈震颤，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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