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个小尼姑便热络地邀请二人进庵内歇息,李碧云却摆摆手,与林方墨告辞,下了虎峰。
二人离开慈悲庵,李碧云一时有些犯难,倘若追着去龙虎山,此时距罗天大醮时日不短,谁知道自家师父在哪个山头访友,退一步说,即便赶上罗天大醮,届时三山五岳的道门众人齐聚龙虎山,要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若是去云南投奔那个素未谋面的叔叔,自己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林方墨看出她心中纠结,当即打断:“后头去哪先不谈,咱们当下还是先去金陵城,找个钱庄将这金锭拆换些碎银才好,手上的碎银铜板都用尽了。”
李碧云叹息一声,跟着林方墨往金陵城走去。
金陵城内奢华繁茂,金风玉露宝马香车,比起开封城的朴实厚重又有一番别样滋味,最显眼的就是长街上格外多的寻欢之所,尤其秦淮岸上艳波潋滟风光旖旎,向来为文人骚客所推崇。
林方墨不懂这些门道,也没那个心思,进城便找了一家钱庄,将一个金锭换成碎银,揣入怀中,喜滋滋往外走,就这么一会的工夫,李碧云已经在外头跟人争吵上了。
“怎么回事?”林方墨出门左行几步,来到李碧云身边,忙问。
此时已经聚拢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围着中间几个人指指点点,林方墨顺着李碧云的目光看过去,跟前立着一个狗油胡满身酒气的长衫汉子,正一脸不善盯着地上一老一少。
“这老少二人本在路旁乞讨,”李碧云向林方墨解释道,“这人过来丢了两个铜板在他们跟前,那孩子千恩万谢,谁知道这人并未离去,而是起了歹心,执意要将这二人的双腿打断。”
“他们有仇?”
“并非如此,听那孩子的意思并不相识,他爷爷年老昏花已经不晓人事,平日里就由他带在身旁沿街乞讨为生,又能得罪什么人呢?”
“那就是这人故意生事了。”林方墨道。
“可不就是找茬生事吗,他说自己所见沿街乞讨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伤残人士,因为难以谋生,乞讨也算情有可原,可他们爷孙俩有胳膊有腿,就不该吃这碗饭,既然吃了这碗饭,就得打断腿,那样才合情合理,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林方墨心中一突,但凡如此行事的可都不是善茬,环视一周,果然围了这许多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却都是看热闹,没一个仗义执言的,更别提挺身而出,只有李碧云跳出来要教训这长衫汉子。
李碧云原本是在此处等候林方墨去拆换碎银,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看了个全,此刻光是嘴上学了一遍,心头的火就又窜上来三分。
那人原本正在跟李碧云针锋相对,见来了个小伙,便阴阳怪气道:“哟,小娘子,把你家男人喊出来替你出头啊,告诉你,没用,老子说的话就是圣旨,你们这些个刁民都得听着。”
李碧云忍无可忍,也顾不得向对方解释言语上的错漏,今天这情形,自己若是不出头,那爷孙二人铁定是没有好果子吃,断胳膊断腿都是轻的,看眼前这人的架势,杀个人也不过是抬抬手的小事,只是想到自己如今处境,不免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悯,可见这世上不平之事数不胜数,难有公道可言。
“姑奶奶就在这看着,我倒要看看你这歹人如何打断他们的腿。”李碧云说着,长剑出鞘,挡在了爷孙二人身前。
长衫男子毫不慌乱,这时远处人群分开,长街尽头走来一队巡城兵马,约有十余人,领头的身披铠甲腰悬佩剑,不多时到了众人跟前。
“秦公子,可是有麻烦?”来人冲着长衫男子躬身施礼。
长衫男子受了礼,回道:“是关大人,来得正好,在下要与这位小娘子亲近亲近。”
那关大人一瞥长衫男子的眼神就知道了个大概意思,当即指使身后兵卒将围观的百姓驱赶开,独将李碧云团团围住。
“小娘子,到我府上喝茶去吧。”秦公子做了个请人的手势,笑嘻嘻道,似乎早已忘了先前信誓旦旦要打断人腿的事情,此刻他眼中只有李碧云,再无他人。
林李二人都颇感意外,眼见周围的兵卒面色不善,一场恶战就在眼前,剑拔弩张之际,晴朗的天空忽的一暗,众人只觉脸上凉津津的。
雨,来得突兀,更为诡异的是周围弥散起一团氤氲的灰蒙蒙雾气,将远处的长街与近处的店铺都隔绝在外,眼前只有这十余个人,且秦公子以及关大人带领的一众兵卒此刻很是不寻常,一个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皮都不眨,声息全无,若非还能从眼睛里看到一丝生机,多半要误以为他们暴毙而亡了。
林方墨凑到李碧云身后,弯腰摸了摸坐在地上的那个乞儿,见他呼吸沉稳,只是同样一动不动,心中不解,站起来想要询问李碧云,却见身旁不远处忽的多了一个人,一个俊朗的锦衣男子,有些面熟,林方墨略加思索,想起来,是他,先前在栖霞精舍门前与李碧云撞了个满怀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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