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自顾不暇了，谁还有时间管他烦不烦，如果沪队真要搞事情，谁也拦不住。”张雷指导轻抿一口茶，坐到单人沙发上，淡淡地道。
“这不是心疼孩子吗，没赶上好时代，压力跟责任不要钱一样往他身上堆，生怕压不垮他。”肖指导脸色阴沉，眼神复杂的看不清情绪。
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两人自顾自地喝着茶，齐齐沉默不语。
半晌，肖指导放下手里空了的茶杯，笑道：“这个周期我努力给他减压，以他的情绪和意见为主，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想要的我们都为他争取，除此之外，我们也做不了别的。”
“没错，就是辛苦你了。”张雷指导点了点头，看着肖指导，认真道：“我在这也没办法一直看着他，很多时候只能提供大方向的支持，具体的一些细节问题还得你来做，多给他点自由和选择，一些不重要的比赛别给他压力，他愿意打成什么样，愿意怎么打都听他的，你这边我肯定是放心的，就是需要你多做王皓指导的工作，让他也少干涉王楚钦，尽最大努力为王楚钦在国家队争取到自己的话语权。”
“行，份内的事，没啥辛苦不辛苦的。”肖指导微微一笑，起身道：“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你这也挺忙的，不打扰你干活了。”
“我送你。”张雷从沙发上站起来，把肖指导送到门口。
——
餐厅包厢，牛冠凯跟在服务员身后进到里面，王楚钦开心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快过来坐，喝点什么？”
“水就行，头哥，你这是不忙了，还有时间逛商场呢？”牛冠凯走到王楚钦身边坐下，脱掉外套叠放在旁边的空座上，翻过倒扣的杯子，拎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王楚钦眼皮狠狠抽了一下，无语道：“小牛，哥不是让你来给哥添堵的啊，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别说那没时间的话。”
“好好好，我的错。”牛冠凯见他面前的杯子还剩个杯底，顺手拿过去续满，放回他手边，“这不是你每天都忙的见不着人，突然就有时间逛街了，我好奇才问一嘴。”
“今天表彰大会，刚参加完出来放放风溜达溜达，逛街对我来说就是解压，解完压还得回去接着卖命呢。”王楚钦哀叹一声，一脸痛不欲生的模样。
牛冠凯心疼地瞄了王楚钦一眼，感慨道：“绝对主力不好当啊，太难了。”
王楚钦无力地点着脑袋，双眼空洞无神，声音里透着已经麻木的情绪，“可不嘛，尤其我的精神支柱也要离我而去了，我现在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是疲惫的，唉，不快乐啊。”
牛冠凯单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道：“那现在前三号位不就剩你跟东哥了？第三人都凑不齐啊。”
王楚钦瘪了瘪嘴，深深地看了牛冠凯一眼，同情道：“小牛，哥有时候都羡慕你，现在还想着第三人呢，我们东哥自己潇洒去了，第二人我都看不见，还第三人，大赛打团体我是一眼看不到希望，只有满屏的骂声，用加红加粗的字体写着‘王楚钦带领的中国男团不敌xx国家，国乒的寒冬还是来了’，唉，反正我已经准备好挨骂了。”
“不是，国家队没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也能骂你头上，有病吧。”牛冠凯蹙眉，不爽地抱怨。
“不带哥的名字没流量啊，哈哈哈哈哈，不跟你说这糟心事了，这个周期对你们来说很难得，竞争压力没那么大，所以一定得好好把握机会，不说前三号位，前五号位起码去够一够，别摆烂，真没啥人了。”王楚钦不训练的时候突然这么正儿八经，牛冠凯还有些不适应，但也很机灵的听出来了现在的形势，只要自己能打出来，机会就能留给你，而不是以前那个给你机会打比赛你才是冠军，不给你机会你就啥也不是的时代。
牛冠凯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回去好好训练，新周期烂命一条就是干，拼一把说不定就能打出来。”
王楚钦赞许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作为小牛同学来陪他逛街的奖励，又给人透了点儿消息，“林诗栋跟向鹏这个周期会给他俩很多机会，等年底乒超的时候，可能会再挑出来几个人，对于想往上冲的人来说也是个大机会，每一站的比赛都要好好把握，尤其是教练们都在的比赛，哪怕打不过，也得拼出来点儿气势，这个很重要，出手不能软。”
牛冠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头哥，不然这顿我请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滚蛋，少跟我扯犊子。”王楚钦笑骂着给了他一拳头，“等你什么时候拿一站冠军再来请我吃饭吧。”
“行，我努力，哈哈哈哈哈。”牛冠凯挠挠下巴，不好意思地应道。
等菜上齐，王楚钦早饿的不行了，一声不语，只是闷头干饭。
俩大小伙子一阵风卷残云，不消半个小时，盘子里已经只剩下淅沥沥的菜汤了。最后一粒米扒拉进王楚钦嘴里，王楚钦舔了舔嘴唇，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擦着嘴角沾上的油脂，心满意足笑道：“最近吃的最满意的一顿饭，走，逛街消食去。”
牛冠凯点点头，拿起外套，跟在王楚钦身后一起往外走。
服务员领着王楚钦往门口走，引到收银台，王楚钦掏出手机买单，竖起手掌拒绝了递过来的小票，“不要了，扔了就行。”
“好的。”收银小姐姐听话的把小票扔进垃圾桶。
出了餐厅，王楚钦目标明确，带着牛冠凯直奔一楼的lv。
牛冠凯秉承着审美不同不发表意见的宗旨，王楚钦也秉承着自己喜欢就行不用参考别人意见的宗旨，俩人非常和谐的完成了一场shopping。
拎着仨袋子从lv走出来，王楚钦哼着歌，开心的嘴角一路没下去过。
路过DQ，王楚钦礼貌地扭头问了一句旁边的牛冠凯：“吃冰淇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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