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城烧了大半个时辰,火焰才逐渐减弱,可依旧有浓烟。
远处,被捆在马上的亚利山大维奇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一个多时辰之后,在一片焦臭味中,几十个板甲士兵手持长矛与马刀,缓缓进城探路。
这一小股哥萨克,建筑基本是木质的,因此,除了少量土坯之外,整个城市烧成了一片灰烬。
一场大火,烧掉了非常多的战利品。哥萨克们抢掠来的,还没来得及转运、贩卖到东欧的大量皮货被尽数焚毁,他们储存的一袋袋、一瓮瓮粮食,也有相当大的比例被烈火吞噬。
牲畜也都被烧死,牛羊马匹等,已经失去了食用的价值。
至于人,更是无一幸存,有些幸运儿躲过了火焰炙烤,却没能躲过窒息的浓烟。
眼下的战利品,只有废墟与灰烬中散落的金银等贵金属,木柴温度达不到金银的熔点,因此,很多抢来的金银制品,如金锭银锭,金银首饰、器物等被灰烬所掩盖,需要人来慢慢探索。
“陛下,金银总计折价约一万两千两,其余零散分布着一些铁制品,价值不高,我等未曾收缴……”
不一会,就有将官前来汇报这次战利品情况。
“才这些吗?这帮杂碎怎么这么穷。”朱祁镇看起来有点失望,说道,“这次破例,此次出征所有官兵平均分配。”
“当然,战利品不多,一人4两左右,大家别嫌少……”
“谢陛下!”
周围的将士们发出了愉快的欢呼。
按照惯例,缴获物资是要先上缴,再折返一部分分配,而且分配过程中,还要根据职位高低与战场贡献进行细致区分。他们之前的两次远征,都是这种模式,这种高效公平的战利品分配模式也造就了近万户富裕人家。
不过眼下嘛,战争简单,加上战利品较少,朱祁镇也懒得再和以前一样了,索性破例,所有人雨露均沾。
这些人之前没有去过西伯利亚和远东,这是他们第一次在野人区域发财。
4两银子,也够一家人生活两三个月了。
焚毁木城之后,朱祁镇又命人将亚利山大维奇带了过来,拿掉了塞到他嘴里的抹布。
“不列!不列!魔鬼!魔鬼!你们这群畜生,简直比撒旦还要邪恶!”
“我诅咒你们,全部下地狱!”
抹布一被拿出,亚利山大维奇便赤红着双眼,声嘶力竭地诅咒。
他的亲人,邻居,一个也没剩,全部化作了焦炭。
“亲爱的谢尔盖先生,莫不是想再次尝尝水刑的滋味?”
朱祁镇笑眯眯地说出来这番话,亚利山大维奇立即闭嘴。
“我们大明有句古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满门!”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们这群侵略者,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和克里木汗国、奥斯曼帝国死磕,竟敢侵犯我大明国土,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不是看不起黄种人吗,今天让你开开眼界,黄种人就是这样,以0比150的战绩,消灭你们这些侵略他人土地的杂种的!”
“其实,你们应感谢朕,这些虫子烧焦之后将作为大地的肥料,相信在明年,这片区域的植被会长得更好……”
朱祁镇很有耐心地在这位可怜的哥萨克青年心上撒盐,让后者痛苦嚎叫,再次破防。
朱祁镇心善,见不得战俘的哭嚎,眼看这个哥萨克俘虏一声高过一声,他只得叹了口气:“再叫?再叫一声,继续水刑。”
哥萨克俘虏意志完全崩溃了。
“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放你回去。”
“只是,你要对我说清楚,这里还有多少哥萨克部落……”
眼看时机差不多成熟,朱祁镇终于对亚利山大维奇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
“大,大人,据我所知,还有两个。”
哥萨克小绵羊带着哭腔,急速地说道:“距离这里东北300俄里的地方有一群哥萨克,来自顿河,大概600余人,三年前来到此处。”
“距离这里西北方向150俄里的地方,也有一伙哥萨克,他们来自伏尔加河,十多年前便来此,眼下大概七八百人。”
“至于附近的野人部落,方圆300俄里之内,应该是不会再有了……”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其他地区的哥萨克有没有到这里,我真的不知道了……”
“很好。”朱祁镇拍了拍手,为他鼓掌。
“恭喜你,亲爱的弗拉基米尔·谢尔盖·亚利山大维奇。”
“小伙子,你自由了。”朱祁镇露出了八颗牙齿,温和地看向了亚利山大维奇,“你可以回到你的家乡,只需要向你们的首领,递交一封亲笔信。”
“再让你们的首领,交给你们的大公。”
亚利山大维奇目光呆滞,无喜无悲。是啊,他自由了,但是,他的亲人都死光了。
活着,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复仇。只有活着,才能带着更多的哥萨克弟兄,将眼前这个杂碎以及整个大明全部送入地狱!
渐渐地,亚利山大维奇呆滞的眼神中重新有了光!
朱祁镇自然是看得出这一切,他也不道破,将一封写在羊皮纸上,外面用锡封好的精致信件,交给了眼前的亚利山大维奇。
“你的马还给你,你的伤口也都已经包扎消毒。”
朱祁镇继续道:“食物和水也一并给你,外加你的武器。小伙子,祝你好运。”
亚利山大维奇艰难地骑上马,他恨恨地看了一眼朱祁镇,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陛下,就这么让他走了?”
“您让他传的,到底是什么消息?”
亚利山大维奇一走,也先便疑惑地问道。
“这么好的信使,岂能白白浪费?”
“其实,羊皮纸上也没什么,就是警告他们别在觊觎乌拉尔山以东的土地,同时劝他们的大公集中全力南下,打下克里木半岛,再继续与奥斯曼帝国死磕!”
“朕告诉他,眼下君士坦丁堡危在旦夕,覆灭在奥斯曼帝国手中恐怕就这两三年的事,朕让他早做准备,支援君士坦丁十一世,守住君士坦丁堡并制造宣称将其吞并,迁都君士坦丁堡,灭掉奥斯曼,重现第三罗马的辉煌!
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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