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一起做工，每日赚的钱还会多上好几倍。
要是再勤奋一些，就连晚上也能干。
这样算下来，只要不偷懒，比去燕王府做工，一日三十五文钱外加一顿饭，赚得多太多了。
高大楷高兴之余，不免有些忧心，“衍小子，你也知道，村里有不少妇人每日去燕王府做工……”
高衍笑眯眯地打断他的话：“九伯你放心，我不会记恨她们。她们想去燕王府做工，我也没拦着她们，不是吗？”
郑管事也接话道：“村长不必担心，那些女工和王府都签有工契，轻易不得旷工。
当然，她们辞了城里的活，想要回来做，那就不可以了。”
高衍在心里偷偷窃喜，这一点还是他昨日去王府时，特意叮嘱顾承彬的。
毛皮陆欢提供的，工钱是他哥出的。
凭什么那些人得罪了他和陆欢，还能从他们身上得好处，想都不要想！
高衍选择性地忽略了那三十五文的工钱。
当然，就算想起来，他也不在乎。
和全家一起赚钱比起来，那三十五文钱，只会让那些人家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偏偏还不能不去。
每天起早贪黑，冒着寒冷，坐一个时辰骡车往返于高家村和燕王府。
高衍想象了一下她们憋屈的样子，就觉得解气。
高大楷心中不忍，还想再劝和两句。
高衍又开口了：“九伯，这是王府的决定。难道我们还能讨价还价吗？”
顾嬷嬷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你能！
高大楷可不知道顾嬷嬷的心里话，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郑管事见两边不再有异议，继续说道：“如此，就请村长去通知村人，带上户籍一起过来报名吧！”
“还要带户籍？”高大楷一愣，显然没想到郑管事还会要这个东西。
郑管事一脸正色：“那是自然，这可是整个燕京城的大事！
万一有那妇人贪多，领一大堆皮子回去，却不能及时完成任务，耽误了王爷的大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高大楷小声嘀咕道：“有…有这么严重吗？”
郑管事看在高衍的面子上，压下心中的不耐烦，解释了两句：“那是自然，今年年节前就下了三场雪了，而且一场比一场下的时间长。
燕京府范围内，有多少穷人没有冬衣！万一冻死了，这个责任你能负得起？”
高大楷这回彻底没话说了，赔着笑脸道歉：“还是王爷思虑周全，不是我这样的村人能媲美的！
郑管事，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召集人。”
他又叮嘱了高衍一句，“衍小子，帮我招待两位贵客！”
等高大楷离开之后，郑管事脸上的倨傲瞬间一收，笑眯眯地问顾嬷嬷：“嬷嬷，小子我没给王府丢脸吧！”
“尚可。你的表现，我回去会禀报给郡主和王妃的！”顾嬷嬷算是给了郑管事一颗定心丸。
说起郡主，也是高衍的侄女，之前两次去王府，都没有遇见过。
他难免有些好奇，“顾嬷嬷，郡主最近身体如何了？”
郑管事微微皱眉。
他不清楚其中的内情，只觉得高衍有些冒昧。但有顾嬷嬷在场，没有他能随意插嘴的份。
而顾嬷嬷一点不觉得，叔叔关心侄女有什么问题。
她语调柔和地回答道：“自从罗老大夫给郡主调整了药方之后，郡主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好。
如今王妃已经把王府后院的事情，都交到郡主手中。
郡主做得有模有样的，颇有种，当初王妃帮着王爷就藩开府的利落劲儿。
老身在一旁，都有些无用武之地了，呵呵呵！”
“顾嬷嬷谦虚了。郡主年纪还小，又是大病初愈，嬷嬷想躲懒，只怕还要过几年！”
高衍和顾嬷嬷的对话，郑管事在一旁仔细留意着，不禁暗暗心惊。
顾嬷嬷可不是一般的陪嫁嬷嬷，而是元德帝赐给燕王的高阶女官，却和一个村夫谈笑风生。
他再次庆幸，之前没有贸然开口。
同时，他将高衍连带着陆欢，都在心中标记为“要礼遇，不能得罪”的人。
高大楷出去没一会儿，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
有妇人的欢笑声，也有几道男人的咒骂声。
那些人中，特别是准备来找高衍兴师问罪的男人们，看见院子里围坐在炭盆边的王府护卫们，不自觉地闭上了嘴，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他们也不敢大声咒骂了，只敢小声抱怨陆欢小心眼，记恨他们。
护卫们只是瞥了那些人一眼，继续坐在一起说笑着。
高衍将外面的动静看在眼里，也走出了正堂，对一旁的厢房喊道：“定毅，你在家吗？”
这时高定毅的娘，四伯娘纪氏从厨屋里探出头，回答道：“定毅去土窑那边了，不在家。衍小子，你找他有什么要紧事吗？”
高衍只是想让陆欢安排点吃食，招待王府的护卫们，所以才想到让高定毅帮忙送个信，也算不上什么要紧事。
他先谢过了纪氏，才说明了找定毅的用意。
“嗐！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事我帮你去跑一趟就成！”
之前高大楷取了铜锣之后，先到厨屋里来，将这个大好消息先告诉了纪氏和严氏两妯娌。
纪氏对高衍很是感激，正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呢，这好机会不就来了吗！
她解下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没忘叮嘱一声严氏：“弟妹，一会儿小叔登记人数的时候，别把我、我家那口子，还有定乐媳妇给忘记了啊！”
严氏有些意外：“你们这一房就出三个人吗？定乐定毅不一起吗？”
“定乐那个粗人，可别把皮子给扯坏了！他每日在土窑上赚的钱就不少了，晚上还是让他在家歇歇吧！
至于定毅那小子，给我们三个人打下手就行，没必要占一个名额！”
听高大楷之前那个意思，每个人每天都有定数，不可能想领多少领多少。而且刚开始，谁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报三个人上去，最为稳妥。
严氏听了大嫂的考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成，你去帮忙报信吧。我不会忘了的！”
而院中的护卫们，只以为高衍这样安排，是想巴结他们，并没有把他当回事，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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