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娜娜低头，看到若诚的笑容竟然会觉得刺眼。
眼睛的余光又注意到若诚血迹干涸的双手，瞪圆了双眼，直接蹲了下来。
之前她的眼前一直被泪水模糊，自己的视线也因为药物的作用受到一定的阻碍，瞳孔吸收光线的效率大幅度下降，眼前只能看到黑白的色彩。
原本以为是若诚不小心蹭到的脏污，结果......
她反手抓着若诚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拉到自己身边，她嘴唇颤抖着想要询问原因。
在乌克娜娜开口之前，若诚却抽回手藏在身后，满不在乎地心虚解释道：
“刚刚不小心划开的，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乌克娜娜的视线后移，落在若诚身后的地面上，她这才发现，若诚走过的地方，全是带着血印的小小足迹。
她的脑子嗡的一下断了线，只剩下一片空白。
若诚抿了抿唇，把自己的小脚丫和双手都往后躲了躲。
乌克娜娜把人捞了过来，在若诚挠痒痒一般的反抗中，把她放在还算干净的椅子上。
“真的没事，有这些痕迹，等下离开这里才会更方便。”
“这样才更符合我的身份地位，要是什么都没有就下去，反而会被怀疑的。”
乌克娜娜不听，她侧身半跪在若诚面前，红着眼睛瞪了若诚一眼。
若诚顿时噤声。
乌克娜娜咬了咬唇，说：
“你有什么身份？”
“你又要什么地位？”
“你是我的。”
同时，乌克娜娜抓着若诚的脚踝，将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还没有用完的湿巾擦了擦她的足底，把极冰化成一小柄镊子，在手上寒气镇痛的辅助下，小心翼翼地夹出嵌在肉里的碎石和玻璃。
原本被碎石和玻璃堵住的伤口重新流出血来，温热的血流最后滴落地面，蓄成了一片迷你的嫣红湖泊。
她白皙的腿上多了几滴泪花，还没有等它们聚成一团，它们就在重力的作用下跌入地面的尘埃之中，混在那一小摊红色的液体里。
乌克娜娜低着头，却倔强地睁着眼睛，不让自己错过那每一处血口，同时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眼泪更快地落下。
突然，她的脸被温柔地抬了起来。
“乌克娜娜，不要继续了，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我的选择。”
趁着乌克娜娜愣神的功夫，若诚灵活地把自己的身体抢了回来。
“若诚，还没有好！”
乌克娜娜甩着泪花反应过来，站起身转头看向逃到不远处的若诚。
她向前迈了两步，却见若诚来不及整理有些松散的锁链，快速逃离开来，就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只见若诚来到床头柜前，把秦哲曾经用在自己身上的，那种用来折磨的针用随手扯的一条薄毯包裹着。
“真的没关系。时间紧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帮你报复他。”若诚语速飞快，动作也一点没有闲着。
她抱着一大包东西走到秦哲那面墙的面前，微微喘息着将东西放下。
若诚松了一口气，把那些东西一一摊开，让人看花眼的针剂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迷人的色彩，折射出的光彩璀璨夺目。
她抬手阻止了乌克娜娜的靠近，淡淡道：
“接下来，你不要动，他不值得让你背负罪孽。”
“我来就好。”
乌克娜娜不解地看着她，若诚身后的红色脚印仿佛化成了利刃一般，凌迟着她的精神。
她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站在若诚身后，攥紧拳头，准备随时接住可能会不小心摔下来的若诚。
只因秦哲飞得太高，若诚爬上椅子，踮起脚尖也只能够到秦哲的腿，但这也足够了。
若诚每扎一下，就会告诉乌克娜娜那一下的效果是什么。
乌克娜娜每听一句，心就疼上一层。
这样的经历就算是梦魇状态的若诚，也从未向自己展现过这些内容。
不管乌克娜娜曾经如何哄骗诱导，若诚总是会在最关键的事情上闭口不谈。
虽然秦哲的腿因为大量的药水灌注，又因为血液不再流动，从而鼓起了数个大包，但丝毫没有引起若诚和乌克娜娜的同情心。
他不配。
这也是若诚能想到的，在短时间内给乌克娜娜出气的最好方法了。
不然就以她这小身板，其他方法还是有点太为难她了。
“乌克娜娜，这是化骨水。会消除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秦哲在把我带回来的第一晚，为了让我以后更加顺从，抓来了一个奴隶，在我面前让她用过。”
“只要扎下去，他就会化成一摊透明的液体，甚至一个细胞都不会留下。”
丢下最后一根空管，若诚毫不留恋地转身跳下椅子。
乌克娜娜也没有再去关注那一团正在变得透明的肉团，死死咬着嘴唇，精准地在若诚落地前接住了她。
她的视线被若诚侵占，再也容不下其他。
不管是不是失忆了的若诚，都会下意识地把乌克娜娜放在自己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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