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时节,大地回春。
但地处北方的盛京城还是一片料峭。
清晨,将军府府门大开,丫鬟仆从们搬箱倒柜抬着数不清的行李从正门出来,搬上马车,又接了一家老少浩浩荡荡十几驾马车朝着城门而去。
出了城门一路往南,而后又一路折往东边,走出一个时辰就到了运河渡口。又是一通大张旗鼓的搬运,将军府的大船下午时分方扬帆起航,朝着南边驶去。
迎面吹来的风虽冷,但空气中却已经带了潮气和暖气,已有春日的气息。
“终于出来了。”
苏璃轻呼一口气。
此刻,她和裴珩站在甲板上,看着码头和盛京城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视线中,竟生出一些逃出牢笼的感觉。
虽然从盛京城这座牢笼中逃了出来,但同时也意味着她和裴珩的分别时刻也越来越近了。
裴珩敞开披风,把苏璃紧紧搂在怀里。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妻子的不舍和歉意,但一想到北境吃苦受难的百姓和孤身北上的肃王,他又实在难以心安。
唯有把握着最后的夫妻团聚的温馨时刻。
“准备什么时候走?”在裴珩的怀里蹭了蹭,苏璃问道。
“船只今天晚上会在津口码头靠岸,明天一早重新起航。所以……”裴珩喉结滑动,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所以就在今夜,是吗?”
苏璃抬头看着裴珩,清亮的眸子在江面阳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如波光粼粼的江面也如黑夜天空浩瀚的星海。
“嗯。”
裴珩的声音有些沙哑。
随即,甲板上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只有船板撞击水面的声音,和江面上呼呼的风声,偶尔还有一阵阵飞鸟掠过。
“晚上给你做清蒸鱼头?”
“不要,太淡。”
“那就剁椒鱼头?”
“最好再来一锅酸菜鱼。”
“行。”裴珩在苏璃的额头轻轻吻了一口,笑道,“都说酸儿辣女,你这又酸又辣的,也不知道是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苏璃的肚子近四个月了,孕吐已经好了很多,小腹也开始慢慢显怀。
她摸了摸肚子,道: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们都等着你平安回来。”
“好,阿璃有命为夫岂敢不从?区区北邙鞑子,只要为夫出马,不出三月就叫他们滚回草原去。到时候,我刚好够时间赶回临安陪你生产。可好?”
裴珩低头,眼里清晰的倒映着苏璃的身影。如果说他是一只即将远航的飞鸟,那苏璃和孩子们就是拽着他的线。为了他们,他一定好好保全自己,平安回到他们的身边。
“好!”
苏璃展颜一笑。
阳光下,她的肌肤好似泛着光,整个人神采奕奕。分别在即,他们互相都要将最好的一面留给对方。
甲板的角落里,卢时沅紧紧抠着船板。
她虽进了将军府,成了裴珩名义上的姨娘,可到现在为止别说是裴珩的身边了,就是裴珩的衣角她都没挨着。
此刻看着甲板上郎情妾意的两人,她的内心犹如在油锅里煎炸。她虽知道景德帝将自己放在裴珩身边是为了打探消息的,但日日面对这么一个丰神俊朗的神仙人物,是个人都会迷糊的。
“你干嘛呢?”
一道清冷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她背后响起,冰冷的语调让她浑身打了个激灵,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
偷看被抓包的尴尬和恐惧。
卢时沅心神还没回转,人已经条件反射地转身挨了下去:
“见过小公子。”
来人正是欢哥儿。
他从卢时沅进门那天开始,就时时盯着她了。今日上了船,就见卢姨娘都不整理自己的随行之物,只顾盯着娘和爹。
“问你干什么呢!”
石头瓮声瓮气地重复了一遍欢哥儿的问题。
卢姨娘一脸窘迫,“船舱里闷,妾出来透透气。”
“风大,小心掉下去。”
欢哥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可这一眼却让卢姨娘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能够看透一切的上位者。这种威压曾经在景德帝身上感受到过,如今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感受到。
作为景德帝身边的宫女,欢哥儿的身世她是知道的,面对欢哥儿,她从骨子里就有一种敬畏。
而这句“风大,小心掉下去”更是让卢姨娘听出了弦外之音。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感觉若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眼前这个孩子,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丢下船喂江里的大鱼。
“是。妾这就回去。”
反正横竖接下来的十几日裴珩都会在船上,哪儿也去不了。
等卢姨娘一走,欢哥儿给石头递了一个眼色,石头点头尾随卢姨娘而去。
暮色降临的时候,大船在津口码头靠岸。
婢女和仆从们下船采买的采买、放风的放风,做饭的做饭。
裴珩亲自挑了两尾鱼准备去做菜。
“将军,可是要吃鱼?妾最擅做鱼了,今夜让妾做给将军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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