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听说过，主系统会安排玩家在副本里扮演NPC。”孙昭抱着手臂，靠在椅子上打量楼晏川，“这类玩家在扮演NPC的时候，会忘记自己本来的身份。”
“所以当时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孙昭问。
楼晏川点头，“在副本里，我忘了自己是玩家。”
骗人，晏浔想，要是楼晏川真忘了，就不会在最后拉着自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副本最后我说的那句话是真的。”楼晏川对晏浔说，“珈谒也是腐化之神。”
“我虽然假借大师的名义，窃取了部分属于珈谒的信仰，但宋柏远是在梦中得到珈谒暗示的。”
“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操控宋柏远的梦吗？”
“进入宋柏远梦境的确实是珈谒本尊。”
楼晏川指着自己，“我只是煽风点火了公司内的连环自杀案，让更多的怨气聚集在这栋大楼内，宋柏远最开始在大楼里埋下的东西，影响了公司的风水。”
“因为被影响了风水，导致运势低，这才有了去拜一拜的想法……”楼晏川看着晏浔，“贺静堂不也是在遇到我之后，说要去拜一拜吗？”
“公司老板更是迷信，自然给了我可趁之机。”
“而且宋柏远也不无辜。”楼晏川说，“你要是在副本内继续调查，就会发现，他还试图杀死手下一个新人。”
晏浔还真不知道这个。
“你觉得……”楼晏川看向晏浔，“宋柏远一个普通人，能用什么方法，杀死那些不虔诚的人呢？”
晏浔第一时间就想起了穆远明。
对方的说法是，他向珈谒许愿，这才让他父母远离了菩姑仙子。
不过按照晏浔对这人的了解，他这话水分大概80%，与其说是愿望被扭曲得实现了，不如说他是借用了珈谒的力量，操纵了池家惨案，之后干净利落，以受害者的身份抽身离去。
晏浔皱眉，听楼晏川的意思，宋柏远也在暗中除掉这些不相信珈谒的人。
“我虽然蛊惑他们相信珈谒，可没向他们传达这个意思。”楼晏川靠近晏浔，“这都是那位邪神自己暗示他们的。”
“那菩姑仙子和宋柏远结婚，和你没关系？”晏浔问。
“我只是做了点小手脚。”楼晏川比划了一个很微小的距离，“让他俩都没察觉到问题。”
阮芸在旁边听了半天，“所以，为什么你要让他们五个人进入一个组合？”
“你不怕暴露吗？”
“暴露正好。”晏浔开口，他也不想懂楼晏川的脑回路。
“组合里的这群人都是名人，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快速地传播珈谒的存在？”晏浔关了身后的投影，“你听到一个偶像组合里的所有人，都与邪教有关系，第一反应是什么？”
“吃瓜？”阮芸下意识开口，“然后想去搜搜看这个邪教到底是什么。”
晏浔比划了一个爆炸的手势，“于是，珈谒的名号就这么被传递出去了。”
“他再煽风点火，说他们是因为信仰了珈谒才红的。”
“又或者说只要相信珈谒，就能无所不能。”
“还有公司内的连环自杀案……”晏浔说到这里，觉得楼晏川留下视频肯定有目的。
“你什么时候离开副本的。”他问。
“就在你离开之后。”楼晏川说。
不对，晏浔想，楼晏川不应该这么干净利落离开副本才对，他要是这么离开了，接下来的计划怎么进行……晏浔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看向楼晏川，“你当时在直播？”
楼晏川脸上的笑容又大了一些，“是。”
晏浔想象了下那个直播画面——
天台上，先是当红偶像男团的成员晏浔，密会神秘人。
紧接着自己就被捅了一刀，而在二人的言谈中，更是出现了“连环自杀案”“菩姑仙子”“珈谒”等等关键词，不仅结合了情杀（？），还出现了男明星信仰邪教等等，是个人都能被吸引。
直播最后，他们更是抱着掉下了天台，怎么看都活不成。
估计所有看了直播的人，都会开始搜索这些关键词。
而一旦好奇，一旦搜索，一旦知道真相，就是腐化和堕落的开始。
晏浔没问楼晏川的镜头放在哪儿，对方在副本里是不是人都不知道，随便放个直播镜头，对楼晏川来说轻而易举。
现在副本关闭，那楼晏川的目的多半达到了。
“副本关闭后，NPC会去哪儿？”晏浔问。
“数据会被清空吧。”孙昭说，“就和玩游戏一样，直接删了他们的数据。”
孙月听了半天，举手，“我有点没明白。”
“哪点？”孙昭问。
“系统既然可以直接删除资料，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她看向楼晏川，“直接删除珈谒的数据不就行？”
“为什么还要派会长去夺取珈谒的信仰？”
黎邬看向阮芸，“你们公会没说这种基本常识？”
阮芸：“……忘了。”
他们都觉得孙月已经有护身了，那这种副本内的基本常识，对方大概知道。
阮芸刚寻思要如何解释，就见晏浔也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
她沉默了几秒，“你也不知道吗？”
晏浔：“……没人和我说。”
黎邬和孙昭对视一眼，又一起看向晏浔。
“也是。”孙昭点头，“他没加入任何公会和组织。”
“是我疏忽。”黎邬也一脸抱歉的表情。
楼晏川拖了个椅子坐下，“现在可以让那个副会长讲课了。”他看了眼会议室，“看来我们小队里，起码三个人不知道这个常识。”
顾嘉顶着其他人的目光，也摇头，“我不知道。”
“你是氪金玩家，无所谓。”晏浔开口。
黎邬咳嗽了一声，来到了晏浔原先站着的位置上，代替对方的身份，从自己的系统终端里，调出了一份授课PPT，投放到了屏幕上。
“这个算是大型公会内部的公开秘密。”
黎邬看向会议室里的三个“新人”，问了个问题——
“你们觉得，你们在游戏里力量的来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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