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误会了，”程尘依旧保持着镇定，“我只是想确认情报的真实性。毕竟……”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瞥了一眼茶馆门口，那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来，正是赵无极。
媚娘顺着程尘的目光看去，脸色微微一变。
“看来，公子已经有了答案。”媚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程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或许吧。”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将杯中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媚娘，”程尘的声音冰冷而决绝，“这茶……太苦了。”
媚娘眼中的冷意更甚，像是淬了冰的匕首，直直刺向程尘。“公子真是好胆量，花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试探我？五千两黄金买一条或许能救你性命的情报，竟然还嫌贵？莫不是程家大公子如今落魄了，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手？”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引得茶馆里其他客人纷纷侧目。
程尘不动声色，内心却翻江倒海。媚娘的反应太激烈了，像是在故意激怒他。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了？这情报是真，而他却因为谨慎错失良机？他想起家族被灭的惨状，复仇的火焰在他胸腔中熊熊燃烧。若是能借此机会扳倒赵无极，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可是，林风的警告又在他耳边回响，赵无极的狡诈阴险他见识过，不得不防。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五千两黄金，对如今的他来说确实是一笔巨款，但若是这情报是真的，那便价值连城。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媚娘说笑了，程某并非胆小如鼠之辈，只是谨慎惯了。这情报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池。”
“谨慎？我看是胆小怕事吧！”媚娘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你程大公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莫不是家族被灭，连带着你的胆气也被一并灭了？”
这番话如同尖刀一般刺入程尘的心脏，他猛地站起身，双目赤红，怒视着媚娘。“你……”
媚娘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你程家如今还有什么？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还谈什么复仇？”
程尘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他几乎要被愤怒冲昏头脑，伸手去抓媚娘的衣领。就在这时，林风回来了，他走到程尘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程尘的脸色逐渐恢复平静，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他缓缓地放下手，重新坐回座位上，看着媚娘，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媚娘好口才，程某佩服。只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媚娘手中的羊皮卷轴上，“这羊皮卷轴的材质，似乎是北疆特产的雪羊皮……”
媚娘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不定。她下意识地将卷轴往身后藏了藏，“公子好眼力……”
程尘的笑容更深了，“只是，据我所知，北疆雪羊皮产量稀少，只有皇室才能使用。媚娘从何处得来？”
媚娘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不定。她下意识地将卷轴往身后藏了藏，“公子好眼力……这，这是友人赠送之物。”
程尘轻笑一声，并未戳破媚娘的谎言。就在这时，林风回来了，他在程尘耳边低语几句，并递上一张小纸条。程尘展开纸条，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雪羊皮，赵府采买记录。
程尘眼中精光一闪，一切豁然开朗。他缓缓抬头，目光如炬，直视媚娘，“友人赠送？媚娘的这位‘友人’，可是与当朝丞相赵无极有关？”
媚娘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便镇定下来，强作镇定道：“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如何认识赵丞相那般大人物。”
程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将手中的纸条放在桌上，轻轻推到媚娘面前，“媚娘不妨看看这个。”
媚娘的目光落在纸条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颤抖着拿起纸条，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身子微微颤抖。她知道，她暴露了。
“看来，媚娘的‘友人’身份不简单啊。”程尘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压迫感，“赵无极为了对付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媚娘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她知道，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
“媚娘，你我无冤无仇，我本无意为难你。”程尘语气稍缓，带着一丝惋惜，“只可惜，你选择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媚娘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我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程尘摇了摇头，“我不会杀你。你不过是一枚棋子，杀了你，也无济于事。”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告诉我，赵无极让你传递的情报是什么？”
媚娘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了。她将卷轴缓缓展开，上面的内容映入程尘的眼帘。所谓的秘密情报，竟然是……程尘与蒋璃公主私下会面的消息。
程尘眉头紧锁，心中疑惑不解。赵无极为何要散布这个消息？难道是想利用此事离间他和皇室的关系？还是另有目的？
他沉思片刻，抬头看向媚娘，“还有呢？”
媚娘摇了摇头，“没有了，这就是赵丞相让我传递的全部情报。”
程尘心中疑虑更深，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赵无极如此大费周章，绝不可能只是为了散布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
他再次看向林风，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林风微微点头，走到程尘身边，低声道：“公子，属下已经查明，赵无极近日频繁与北疆使臣接触……”
程尘心中一凛，北疆……难道赵无极勾结外敌？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目光落在茶杯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杯沿。“林风，”程尘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影子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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