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岫白最近春风得意，以前果然是老丈人给他的考验罢了。在供着沈清梨三个月之后，沈曜终于松口要见自己。
他见到了沈家所有人。
茶案上的建盏盛着琥珀色茶汤，沈曜推来一碟松子，江岫白用尾指按住碟沿。
沈清梨虽然是个私生女，但是已经被家族接受，特别是她酷似沈家老太太的容貌让她分到了一些意想之外的好处。
几乎所有长辈都对她宠爱有加。宠到不把她当个工具，且愿意为她的爱情买单。
江岫白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他赢得了这个女人的芳心，也赢得了她身后的一切。
江岫白本来准备徐徐图之，用诚心打动沈家人。
但让他意外的事，沈家的礼物来的太快，太猛，猛到他这种见过世面的人也被砸的晕乎乎。
之前市里还与几个海滨城市抢TAS汽车制造厂抢的不可开交。但现在他作为接洽的负责人，为市里拉来了沈氏三百亿的投资。
TAS是招商局的重点争取的项目，但一直悬而未决。
江岫白上门后的没几天，沈曜一通电话打到市里，表示TAS在A市建厂，但要求是江岫白当对接人。
这份礼物太大。江岫白几乎要被馅饼砸晕。
这些生意人他最清楚，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狠角色。如今他只是清梨名义上的男朋友，沈氏就送这么一份大礼。要是结婚有孩子了，这还了得？
当夜，江岫白畅想了一切。他之前担心他连父亲的位置都上不了。但是现在，他有预感。
他不会止步那里，他会走的更远更远。
*
这通电话后，江岫白在内部出了名。
市长接见了他，并询问他是否想去招商局工作。认真考虑后，江岫白没有接受。他父亲耕耘在另外一个系统，这样贸然跳转，若是沈家的风没了，他不一定落的好。
从沈氏投资开始那天，江岫白的日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单位领导退休空出已久的位置，破天荒的他居然被推成了候选人。
以他的年龄和资历，局级还是太遥远。之前暂不敢想的事，现在居然正儿八经地上会讨论。
会议他虽没有参加，但是小道消息听了不少。平日里没什么交情的领导将他夸出了花，与其他几个年纪偏大的候选人相比。
他最为劣势的年纪又成了响应“领导班子年轻化”的号召，成为“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典范。
在这个超一线城市，那么多有背景的人，独独他成了最年轻的局级干部，还是实权部门。
*
明天就是除夕，打工的人们已经离开，繁华的都市变成了一座空城。
刚应付完江岫白，沈清梨回到了郊区的别墅。
车子停到地库。地下一层的落地窗能看见天井落满雪的松树。树顶对着的窗户，坐着一个消瘦的男人。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外面。
沈清梨站在窗前，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
坐在窗前的男人一动不动，电话也久久无人接听。
关了几个月，商言脑子已经不太正常，在得知聂清的死讯后，他整个人突然像得了精神病一样呆傻。
且好感度再也没涨过。
收起手机，沈清梨坐上了电梯。到二楼时，她几乎要认不出自己家。装修本是极简风格，但是这几天被刘清平装饰的红红火火。
窗户贴了窗花，灰色的桌台摆上了年宵花，就连绿植也挂了一个串小小的红灯笼。
对于刘清平将自己当男主人的做派，沈清梨也不想制止。
她还靠着这个男人去折磨商言，还有以后的江岫白。
穿过大厅，她停在了一个守备森严的门口。木门左右站着两个西服保镖。
保镖见她微微躬身，“小姐。”
沈清梨冷静吩咐，“把门打开。这几天他没闹什么幺蛾子吧？”
“没有，先生很听话。”
女人嘴角微扬，“客人们还满意吗？”
“大家反馈都很好。”
沈清梨点头，黄铜门把在她掌心泛起凉意，推开时带起一阵雪松香风。这是商言最爱的古龙水味道，此刻却从香薰机里持续喷涌，像一场精心策划的气味绑架。
男人侧影凝固在落地窗前，意大利羊绒衫裹着消瘦肩胛。
他凝视的“远山”其实是别墅人工湖对岸的假山，此刻正被园丁操控造雪机覆盖上虚伪的洁白。
"暖气开太足了。"沈清梨解下大衣，露出了锁骨处结痂的齿痕。
她赤脚踩上波斯地毯的瞬间，商言肩头肌肉出现几秒的痉挛，这是上周电击疗法的后遗症。
沈清梨从背后抱住了他，“怎么了，我来了不开心吗？”
商言没有说话，他肌肉僵硬，沈清梨能感受到他微妙的抗拒。
女人抚上了他的头发轻声哄着，“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男人一声不吭，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雪景。
沈清梨突然发力扣住他后脑，爱马仕丝巾滑落，露出他耳后未愈的烫伤。
"那些客人..."她摸上了他唇上干涸的血痂，“小言，对不起。我心里也不好受。”
"王行长夸你左肩胛骨的红痣很性感，李董喜欢你在威士忌里加冰的样子。这两位都很温柔吧。"她指甲温柔地抚上他颈椎凹陷处，"只要再三个月就好了。"
“度过这些时间，我们就平安了。”
窗外造雪机突然轰鸣，商言喉结滚动出破碎的音节，“求…求你，我受不了。”
“我也是没办法呀！我只是听着风光，不过只是个私生女罢了。你和聂清捅了那么大的篓子，我哪里有什么能量保下你！”
“聂清死的那么惨，我不想你也进监狱。小言，你懂我吗？”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在付出代价，我何尝又不是呢？”
“我的心比任何人都疼。我已经为你付出全部啦！你还要我怎么样，和你一块去死吗？”
大雪纷飞，听到这里男人呆滞的眼珠转动了一下。
他神经质地抓上沈清梨的手，声带摩擦出砂纸般的质感
【商言好感度+3】
“清梨，我……们一起去死吧。”
“如果和你，我不害怕。”
商言涣散的瞳孔突然收缩，他唇贴上她耳垂："把我们葬在一起..."
"让我们的墓碑...日夜聆听对方为蛆虫啃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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