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眼神是温柔的。
“嗯？”源结衣眨巴着大眼睛，回望着他，轻轻地咬着下唇，表情异常紧张，脸色微红。
“我最后给你一次拒绝的机会，所以我会再问你一遍。”
夏源的瞳仁中闪烁着微红的光芒，看起来有些诡异，他问源结衣，“你愿意成为我毕生的伴侣，从今以后只供我一人享用，对我不离不弃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这个擅自改动神圣誓词的血族，完全无视神明的存在，也不接受他们的馈赠与祝福，而是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在表达着对对方的专一和永久。
看到这里，在下面的嬴思瞳已经泣不成声。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愿意，我愿意成为你的毕生伴侣，鲜血只供你一人享用。但是，我会非常地珍惜你，就像你珍惜我一样。
我不希望你的血浪费得太多，也不希望因为吸血而伤害到你。
我希望你不要害怕我，就像我害怕你一样。
我希望，我……真心希望，我从来就不是一只血族，而是个正常的人类。”
旁边张诗婷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孩子，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是看到嬴思瞳如此动情哭泣的样子，张诗婷还是出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并且把纸巾递给她。
……
“我愿意。”源结衣咬着下唇，热泪盈眶，“我也要问你一遍，你愿意成为我的毕生伴侣，哪怕我们没有后代，哪怕我终将会死在你的前面，哪怕我需要你的时候比你需要我的时候更多，这样你也愿意吗？”
夏源怔怔地看着她，虽然源结衣说的是日语，但是他提前看过了剧本，对着段话已经烂熟于心。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着这段台词的时候，夏源就忍不住泪流满面，就好像是中了什么神奇的魔咒一样。
他握着源结衣的手，满脑子却都是嬴思瞳的样子。
源结衣的台词，正好是他要对小眼睛说的话。
他是个人类，他向来害怕，害怕血族这种异类；
害怕疼痛，害怕鲜血被吸干的恐惧。
害怕跟血族在一起不会有孩子。
更害怕终将有一天死在嬴思瞳前面的这个事实。
但是他仍然义无反顾地想跟她在一起，只是因为——
“我爱你。”
夏源说。
眼泪从脸上滑落下来，到地上破碎。
这一次他又一次改了台词，只不过除了编剧汤浅良之外没人发现这一点。
汤浅良抬起头来，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镜上起了一层薄雾。
当他用手指摸上脸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流了眼泪。
原本在这里，夏源应该说的是【我愿意】，因为这是对誓词的回应。
但是，他用【我爱你】。
“他居然说我爱你……他居然……我……”
汤浅良一边傻笑着，一边用手掌擦脸上的泪水，心里面说不清是甜蜜还是难受，但是他感受到了夏源那种对情感的细腻捕捉，也深深认识到了这个演员扎实的演技。
特么的，这个演员选得太好了。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落里面，嬴思瞳也是同样的表情。
她用手掩着嘴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然后一边自言自语地回应着：“我也是，我也是……我也爱你。”
……
这个镜头拍摄完毕，嬴思瞳站到了源结衣的位置。
下面就是新郎亲吻新娘的过程。
正式开拍的时候，夏源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感受着嬴思瞳的爱意时，鼻子和上唇却突然湿湿凉凉的。
“等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夏源中断了拍摄，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嬴思瞳。
在血族美少妇的鼻子下方，一道透明的液体正顺势滑了下来。
她赶紧从旁边结果纸巾擦了起来，脸上挂着眼泪，“我这是感动，不是感冒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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