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的反派笑声回荡在偌大的病房里。
霎时昏暗的空间变得拥挤，房间里像是多出许多人，那笑声就贴在每个人的耳边，顺着耳道钻进大脑。
楚泠倒是没多大的感受。
不说她在上个世界修炼成神那几百年时时听着耳边信仰她之人的祈祷，就是这个世界也时时听着那些所谓“观众”的声音，早免疫这种攻击了。
在众人快被这声音扰得头昏脑涨的时候，楚泠拿出自己炼的清心丹一人塞了一颗。
丹药入口即化，众人顿时感觉有股清轻之气从胃中上升，直冲天灵盖，耳边杂乱嘶哑的怪叫声都消失了。
根据前两次与同一个鬼魂打交道的经验来看，楚泠发现鬼魂本身的力量也没有强到哪里去，主要擅长精神攻击。
要是遇到很多人中招比如今天这种，一个个施展清神诀多费事啊，还耗费她本就不多的灵力，当然是丹药来得简单方便。
就算鬼魂的精神攻击恼人，但也不是完全剥夺了众人的神志，自然明白楚泠那一颗丹药的含金量。
连那个小男星对楚泠的态度都没了一开始的傲慢，只是对她的防备感更重了，有把她当情敌的架势。
楚泠没将他放在心上，不说楚泠完全没感觉到他身上明显的恶意，就是真的想要在她背后使阴招，也敌不过她一根手指。
这房间里唯二值得她戒备的，一个躲在暗处，一个看动作细节还隐隐有想保护她的趋势。
楚泠对上这处安国的女皇总有些心里发怵，可她记忆此时实在不给力，想不太起来面前人到底是谁。
她索性垂眼避开视线，看向房间的一个角落。
那里黑气弥漫，一个赤着双脚的女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在那里。
她的皮肤是真正的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比背后的墙腻子还要惨白，嘴唇也呈现出青紫色。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还有淅淅沥沥的水珠往下滴着，若是没有看到她裙子上那将半身都染红的血，也许会当她是溺亡的。
鲜血从伤口中涌出，顺着她的身体流淌，形成了一滩滩的血泊，她的身体不时地抽搐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一看便是生前承受了不小的伤害。
“你应该知道你的迷魂术现在对他们没什么用了，不如开诚布公，你有什么冤屈尽可以告诉大家。”
众人只见楚泠突然对着房间的空角落说话，瞪大了眼睛，都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离那地方远些。
那不知名的女鬼显然并不相信楚泠几颗小小的丹药就有那样的功效，当即怪笑起来，“我的仇我自己会报，不过现在要借那当官的身体一用！”
说着，就要朝着院长扑去。
楚泠出手更加迅速地将人拉到身后，同时取出两张符箓打在鬼魂身上。
一张短效定身符，一张显形符，易秋白给她那一堆报酬里的东西。
显出身形的女鬼没有黑暗中渗人，连身上的血迹都淡化了些许，只是血腥味浓郁，还夹杂着腐败的死亡之气。
面对骇人的超自然力量，几本没有自保能力的小男星眼中恐惧明显，倒是紧紧挡在处安国女皇身前，不让女鬼有靠近的机会。
而院长见着女鬼的样子却是呆住了，他只觉得在哪里见过。
楚泠将她额头上的即将失效的定身符箓取下时，看清女鬼全貌的院长瞳孔紧缩，他想起了眼前的女鬼他何时见过。
20年前，他还不是院长，只是个医务科主任，在组织的一场重大抢救中见过她，她便是被抢救的那人，可惜最后还是抢救失败了。
当时这件事也算是轰动了一时，为了给舆论一个交代，当时的处理有不少不公正的地方，他都差点受到影响，所以院长也就还记得女人的长相。
院长叹了口气，“我记得你，那场事故如果是现在本可以避免的。”
见楚泠简单露的一手后，女鬼没再贸然行动，听到院长的话，冷笑一声，“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要不是那个医生无能，我也不会...也不会死在手术台上！”
像是回想起死前的痛苦，女鬼的声音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我要那个庸医也付出代价！”
听到这话，曾经亲自经手审查这件事故的院长立即解释道，“这之间可能有点误会，当年的事你的主治医生手术过程中没有失误，本身也没有重大过错，实际上这件事过错更多是......”
“闭嘴！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你在骗我！如果不是那个医生的错，我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难产大出血而死？”
院长还未说出那个真正的过错方就被女鬼恶声打断。
“我记得那医生也有两个女儿，他两个女儿的命还我和我儿子的命，刚刚好！”
一尸两命！楚泠总算知道一大一小两只恶鬼中的小在哪里了。
竟然是个鬼婴。
还没有经历世间一切的最纯粹的灵魂，若是变成鬼，那便是极致的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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