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苏娘子黑着脸站到盛如娇身后，随时做好保护她的准备。只要金连升敢对皇后娘娘出手，她拼死也绝不会让对方得逞。
金连升苦笑，抱拳：“若是贸然上门怕是苏掌柜要怀疑金某居心，这才用了一些迂回的手段。待事情弄清楚，日后定然要再重新赔礼。”
苏娘子一言不发。
自从盛如娇识破了金连升的谋算，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没脸在主子面前开口了。
盛如娇看向金连升：“金老板如此大费周折的要见本宫，所为何事？”
“苏掌柜应当已经调查过了，草民以为娘娘也知道了。”
“的确，不过我们知道的都是你想让我们知道的，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就不知道了。金老板不妨说说今日的来意，容本宫提醒你，本宫时间金贵，所以只听真话。”
金连升点点头，应该的。
若是对他没有丝毫防备之心，才是让人担心。
“我十岁那年成了一场大病，险些死掉被人捡了送去善堂才侥幸活下来。在市井街头摸爬滚打，从走街串巷开始到后来慢慢置办起家业。”
“在外人眼中，我运气实在好的不像话，一路几乎顺风顺水的就从一个孤儿变成了连升商号的老东家。但我半夜却总是做梦，梦到很大的宅子还有一个咿呀学语小姑娘，我想看清楚她的脸，却总看不清。”
金连升看着盛如娇，眼角微红。
“后来机缘巧合，有人说我长得像宸华国首富乔老爷子，我就动身前往宸华国。到了之后才知道乔老爷子多年前就过世了，女儿也死了。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成了当朝太子妃。”
盛如娇很安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好像听的只是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金连升叹气：“我只是一个商人，想要见太子妃难如登天，幸好后来查到了金满楼，才有了后面的部署。”
“世上长得像似的人有许多，只凭着你和我外祖父容貌像似并不能说明什么，至于你说的有些模糊的梦境，那就更没有说服力了。”
“本宫的外祖父还有母亲都已经不在人世，金老爷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就要拿出更有力的证据。这不是本宫针对你，你可明白？”
“这是自然，不过……前几日我去视察铺子惊了拉车的马，头撞在石头上，竟真的让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金连升微笑：“我记起了自己去善堂之前的事情。金连升是我开始做生意给自己取的名字，其实我的本名应当是乔鸿，乃是因为我出生那人，父亲看到鸿雁南飞，就取了‘鸿’字作为我的名字。”
“你既活着，当初找回去的人又是谁？他身上为何会有你的玉佩？”苏娘子忍不住开口。
她当然希望金连升就是乔鸿，可也怕自己再次信错了人……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金连升面色沉下来：“自从怀疑自己的身份，在我还没恢复记忆之前就开始调查这件事，我不相信乔家会让唯一的儿子流落在外不闻不问。”
“你可调查出了什么？”
“世人都知道乔家是宸华国首富，其实说句不客气的话，乔家的财富就是放眼四大国也是屈指可数的。如此多的财富尽在一商贾之家，岂能不惹人眼红？”
盛如娇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她微微坐直了身体。
“四大国都伸手了？”
“都不无辜。”
只这一句话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都想出手又都不想背负骂名，所以才能给乔家留下一线生机。
可即便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盛如娇还是没有轻易的承认金连升的身份，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证据来确定这人的心意和本性。
对于盛如娇的态度，金连升并不意外，可以聂明哲并肩而立的皇后娘娘，若是如此轻易取信于人，哪里看还有命坐在此处？
“可以给本宫一根你的头发吗？”
金连升愣住，精明的商人脸上露出诧异。
“有何用？”
“本宫有一种特殊的手段，可以通过头发来确定你我有没有血缘关系，若有，那是比所有信物都可靠的法子。”
金连升虽然好奇这种手段，可还是亲自拔了一根头发递了过去，宝珠用帕子将头发包了起来。
“结果出来，本宫会派人通知你。”盛如娇看向供奉乔家牌位的屋子，“等结果出来再祭拜吧。”
其实她已经有几分确定他们的关系。
金连升点头：“好。”
言罢，他起身告辞，苏娘子将人送了戳上去。
待回来，苏娘子立刻跪在了盛如娇面前，宝珠和金珠对视一眼都没干开口帮着求情。
被人盯着梢还浑然不觉，甚至于亲自将人引到了主子面前，苏娘子这错误可是不小。
“属下办事不利，请皇后娘娘处罚。”
盛如娇没有立刻换苏娘子起来，缓缓道：“苏娘子对乔家一片忠心，本宫十分敬佩。但忠心若是用不到地方，可就是愚蠢了。若金连升当真是个坏的呢？你当如何？”
“属下知错。”苏娘子羞愧万分。
“你只看长相相似就乱了心神，可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若有人故意用这法子……你可知后果？刚刚你亲耳听到，你调查到的那些信息都是他愿意让你查到的。”
苏娘子羞的满脸通红，恨不能立刻死了去。
见她当真认识到自己的问题，盛如娇放缓了语气，示意宝珠将人扶起来。
“以此为戒，日后定然要谨慎。苏娘子你是乔家的老人，本宫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今日对你严厉，也是希望你日后不要被人利用。”
“属下明白。”
盛如娇点头，道：“金连升的身份三日后即可确定，但即便确定了身份，也不可将乔家的事情贸然托付。”
“属下知道。”
苏娘子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定然要将“谨慎”二字刻在脑门上。再不可冲动上头，若真因为自己的缘故被人算计到了主子身上，她是死一百次也不够。
就算真死了，她也没脸去见老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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