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和林青钰出了宫，两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林青钰自幼在太后跟前长大，一向自视清高，很是看不起满心收敛银子的杨氏，母女二人感情十分淡薄，杨氏对林青钰也不如对其他几个养在跟前的孩子亲近。
往日林青钰有丹阳郡主的名头，杨氏以此为荣，母女二人关系还算不错。今日林之孝都下了大狱，这虚假的亲情就维系不住了。
“你说你为何要要折腾宋月白？现在可好了，宋月白没事儿，咱们倒了大霉！”杨氏抱怨道。
林青钰不耐烦道：“母亲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有这个功夫倒不如想想如何将银子补上去！”
“我哪有银子！”
林青钰冷了脸，盯着杨氏：“母亲当真不知道家里的银子去了哪儿？是皇后姑母说的不够清楚？”
她眼神冷酷，猛的一看倒是真跟林皇后有三分像似。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后姑母说让母亲回杨家借，母亲倒不如说说皇后姑母为何要那样说？母亲觉得，若是父亲倒霉，外祖父和几个舅舅能不能落着好？”
杨氏脸色苍白：“你、你……”
“母亲还是快些去筹银子！马车在前面停下，我要下车！”
下了马车，林青钰独自离开。
马车里，杨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咬牙：“去杨府！”
……
盛如娇放下马车帘子：“太子殿下觉得林青钰要去干什么？”
“寻帮手。”
“谁？”
聂明哲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盛如娇：“今日在朝堂上，聂昊穹以为右相要弹劾林青钰，当众开口求情。”
盛如娇惊讶：“你能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不足为奇，林青钰是如何知道的？”
“现如今宫中的太后和皇后都出自林家，林之孝再草包，林家还是有些底子的。更何况，林家老爷子还没死呢。”
盛如娇琢磨了一下，“林家如今陷入困局，但宫里的太后和皇后还在，聂昊穹若此时出手帮忙，两方合作顺势就成了。”
但只有一点……
“聂昊穹能保住林之孝？”
在宸华国，偷税漏税可是重罪，尤其林之孝涉案金额甚多，聂昊穹想要将人捞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想要和林家合作，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盛如娇长长的“哦”了一声，她看明白了，聂明哲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儿。
今日局面，只怕是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聂明哲笑：“不是要去金满楼？”
“你也去？”
“不方便？”聂明哲挑眉。
盛如娇眯起眼睛：“倒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满京都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穷的厉害，若被人发现同我一起去金楼，怕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话。”
“孤不怕。”
“……行吧。”
盛如娇带着聂明哲直接去了二楼雅间，苏娘子端了茶进来，恭敬的站在一旁伺候。
“苏姑姑，你说吧。”盛如娇道。
苏娘子是个聪明人，见盛如娇将聂明哲带过来，就知道不需避讳。
“回主子的话，昨日您让人传话之后，奴婢立刻安排人手去清凉山附近打探消息，但二皇子比咱们的人快一步将宋小姐救了回去。”
“咱们的人原本都要回来了，却抓住了一个折返回来的山贼，审问之后发现山贼和林家的合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今人就关在后院，主子可要见他？”
对这个消息，盛如娇并不觉意外，林青钰的娇纵不是一日形成的，深挖肯定有黑料。
“把人交给太子审问。”盛如娇道。
聂明哲手中有专门负责刑讯的人，肯定能比他们问出更多东西来。
“奴婢遵命。”
盛如娇道，“我和太子在这里坐一坐，苏姑姑去下面招呼客人即可。”
“是。”
苏娘子送了些许糕点离开。
聂明哲思忖片刻，开口道：“这位苏娘子将金满楼经营的如此好，可见生财有道，若是孤……”
“拒绝入股。”盛如娇直接拦截了聂明哲的话，语重心长道，“我知道太子殿下很穷，但也不不能看到别人赚钱就两眼放光。”
聂明哲：“……”
扎心，太子妃是专业的。
盛如娇好奇的不得了：“太子殿下有如此多的部署，就没笼络一两个能赚钱的人才？”
当了这么久的太子妃，她可太知道太子府有多穷。
衣食不缺，但是真没银子。
聂明哲表情复杂：“没笼络到。”
来投奔太子的文武人才不少，可会做生意的没有。
寻常商人也不敢找上太子府……他用钱的地方又多，一来二去就成了如今局面。
“司山和意山已经开始动工，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收获第一批成熟的药材，到时候太子殿下若有要意向，我们倒是可以谈一个合作。”
聂明哲惊奇：“你要跟孤做生意？”
“不然太子殿下要等天上掉银子不成？”盛如娇眯着眼睛，“聂昊穹对我恨之入骨，他若上位我日子肯定难过，所以太子殿下一定要将他碾压下去！”
那样的话，她就能背靠大树好乘凉了，日后即便跟聂明哲和离，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她现在多多伸援手也算是在未来的皇帝面前刷好感了。
这投资还是值得的。
“咚咚——”苏娘子在外面敲门。
“进来。”
苏娘子先行了礼，又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在桌上：“有人拿这个来店里换首饰。”
桌子上放的是一块金牌子，上面刻着的狼头和从赵嬷嬷那里搜出来的一样。
是匈奴的图腾。
“对方是什么人？”盛如娇问。
“一个年轻的男子，说是祖传的，想给家中妻子换一根钗，但奴婢年轻的时候跟着老太爷去过草原做生意，知道这是匈奴的图腾。”
“普通的匈奴人只会将图腾刻在木块或者石头上，只有贵族才会刻在金玉之上。”
“匈奴人是不会随意丢掉这东西，奴婢怀疑有匈奴贵族出现在了京都附近。”苏娘子有些担心，“姑娘要当心才是。”
察觉出苏娘子话里有话，盛如娇立刻问到：“苏姑姑可是有事情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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