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星跟龙槿小声道：“就等今晚来临吧，别再揍他们了，不过都是普通百姓，万一闹大了，有损你的功德。”
龙槿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双手抱胸，冷哼一声，表示默许。
……
龙王庙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眼看着黄昏将至，有不少买不起明火烛的镇民还是感到恐惧也顾不得其他，快速赶去了市集采买，好在天黑之前赶回家。
人群一散，慕寒星跟龙槿刚要找个地方蹲守到晚上，就听见后面传来朵丽的声音：“仙女姐姐。”
她知道朵丽有话要说，就先道：“找个地方坐坐吧，可以带路吗？”
朵丽点点头。
三人在不远处的一间小茶铺落座。
慕寒星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居然不是佟家茶铺，于是大大方方地点了三份茶水，甚至还要更加挥霍，再点几份店内的特色糕点。
茶点上桌，足足摆满了一桌子，反正她现在身上有小壹给她的钱了。
可能是闻着下午茶的味儿了，镜尘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应该是遛弯儿回来了，他在茶铺门口问她：“城主大人这是要请客吗？”
慕寒星坐在那翘着腿，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看都没看他一眼：“是，敞开喝，敞开吃，不是佟家的茶铺，我多花点钱怎么了。”
反正严格来讲，花的钱也是镜尘的钱。
“那我不客气了。”镜尘淡笑一声，然后落座在桌边的空座上。
“咦？怎么感觉小壹好像和昨天比，有哪里不一样了？”旁边的朵丽好奇地上下打量镜尘。
气质这个东西，有的时候很难用言语来概括表达，连不认识镜尘的朵丽都察觉到了昨天和今天的镜尘根本就是两个人。
镜尘拈袖拿起一块绿豆糕尝了一口，只敷衍解释道：“什么样的神仙都有，姑娘习惯就好。”
朵丽果然一脸惊奇，然后又看了一眼龙槿，龙槿闭目端坐在那里，不吃不喝，好像气还没消，不过额头上的龙角和手臂上的龙鳞已经消失了。
朵丽觉得他有些难以亲近，但还是鼓起勇气地小声问道：“难道……这位龙公子也是神仙……你真的是龙吗？”
龙槿睁开一只眼，问她：“难道本座看起来像是凡人？”
“不不。”朵丽很快摇摇头，“我知道三位定不是凡人，只是不知道这位龙公子认不认识东海的小龙王……”
“我就是。”龙槿又干脆道。
“啊？”朵丽瞬间睁大了双眼。
慕寒星不想瞒着朵丽，就简单跟她介绍了一下龙槿的身份，他的确就是淮玉镇上祭拜的龙王之子，小龙王。
可能是从未想过与祭拜之神离得这样近，朵丽手里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
等她心里恢复平静的时候，慕寒星跟镜尘光俩人就吃了半桌子的糕点。
“冷静下来了？那么我问问你，刚才你为什么要拦住我，你不觉得那佟老爷怪得很吗？”慕寒星问她。
朵丽也仔细想了很久，她低声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没看出来，或者说是镇上还是有人知道的，只是我们这一小部分人也不敢反抗呀，家里人都在帮着佟家帮工，在佟家的铺子打杂，要是把他击垮了，我们以后的钱粮谁来发呢。”
慕寒星沉了沉又问：“对了，你爹上次说的珍珠鱼是怎么回事？”
朵丽跟她解释道：“那还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们镇上还能正常出海，偶尔能捕获到市价上极高的珍品鱼，其中珍珠鱼更是价值万千，听说华京的权贵们很喜欢这种鱼，鱼鳞细小圆润，在阳光的照射下状似一颗颗珍珠，摆在桌子上能显得整间屋子富丽堂皇，而且据说珍珠鱼可以养肤驻颜，这就让它的价值更高了。”
慕寒星又嗅到了资本的味道，她忙问：“珍珠鱼是谁捕获的，佟老爷吗？年产量如何？”
朵丽摇头：“不是，是镇上其他的渔民捕到的，那人把珍珠鱼卖到了华京后，就没再回来我们淮玉镇了，听说是迁居了，至于年产量的话……听我阿爹说一年也就能捕获两三条，再往深海的地方前行的话就会碰到强流，人和船怕都回不来了。”
“珍珠鱼算是离渊宫的族民吗？”慕寒星赶紧问了一嘴龙槿。
龙槿不知道淮玉镇镇民给东海生物起的名字，指的都是哪种，但隐约猜到了，他摇头：“不是，都是些没有灵根，无法化生的鱼类，那种鱼极其灵敏，又在凡人无法钻进的深海珊瑚之下居住，若是没点能耐和毅力，不好捕。”
慕寒星接话道：“既然那么难捕，对于那位渔民来说可是一项绝活了，那守在淮玉镇就能捕获更多的珍珠鱼，继续待在这不是更好？怎么就迁居了？”
“恐怕他也不是自己想要迁居的。”镜尘吃饱喝足了，插话道。
慕寒星很快反应过来了什么，忙问朵丽：“难不成是佟老爷威胁他了，让他离开淮玉镇，然后让佟家自己人来捕获珍珠鱼。”
“恐怕不止如此。”镜尘继续道，“华京四郊的临县有不少货商想通过给华京那些天潢贵胄供货而找各种路子拉拢关系，珍珠鱼如果是淮玉镇特产的话，那么不必找路子，只靠着这种鱼就能和华京的权贵建立联系，那可就不光是荣华富贵了，若是能成为皇商，直达天听，那便是富贵一生还能福泽后代了。”
听了镜尘一席话，座上三人面容一震，难怪！
不仅能卖钱，还能攀龙附凤成为朝廷的左膀右臂，换了谁，谁不想去？
有聪明的大臣在旁边帮慕寒星分析，她就全想明白了，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怒然道：“我知道了，东海船只失事搞不好也和佟老爷有关，如果大家都因为不能出海捕捞珍珠鱼了，不就剩下佟家的渔业一家独大了吗？谁还抢得了他这个生意？”
也许佟老爷还会跟镇上的人说珍珠鱼没有了，故意让他们打消念头，所以朵三才是那个反应，而且，恐怕，什么只有佟家的船只因为结实才能躲避海难，全是假的，都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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