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其实更像你想象的那样，杜罗坦，哈拉德之子，”他说着，声音充满挑衅，提起杜罗坦和父亲的名字，顿时让杜罗坦心中一震。“我们足够聪明，知道将命运与古尔丹绑定是愚蠢而危险的。因此，我们红色行者选择了完全不同的道路。我们决定独立生存，不做奴隶，而是保留我们的兽人身份。你们做出的选择与我们一样——选择成为兽人。你们来自不弱的南方，不愿成为古尔丹的傀儡。唯一的区别是，你们一直在迁徙，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更加贫困，而你们试图在那微薄的资源上苟延残喘。”
“我会让你闭嘴的……”奥格里姆愤怒地说道，举起摩尔托卡，准备一举将这个叛徒击毙。但杜罗坦举手阻止了他，目光紧紧盯着敌方首领，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清晰。
“继续，”杜罗坦冷静地说道，语气平静而沉稳，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红色行者的首领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并不急于回应。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得如同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你们的选择究竟为你们的族群带来了什么，杜罗坦？”他抬起那只伤痕累累的手，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尽管每个动作都让他感到剧痛，但他却依然无动于衷。“你们繁荣吗？你们幸福吗？你们的生活有什么意义？还是你们只是在无目的地生存，像丧失了目标的野兽一样游荡？”他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不屑，“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一直暗暗仰慕你们。”
这番话让杜罗坦心中震惊，难道古尔丹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我曾对北方狼族抱有很高的期望。”红色行者的首领继续说，语气里有一丝失望，“可你们却让我们失望了。”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疯狂的独白，但杜罗坦却在其中听出了令他毛骨悚然的道理。他不禁感到愤怒和厌恶，但内心深处，却也为之所动。
“我知道我们做出选择的原因。”杜罗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你们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他甚至难以说出那个词。
红色行者的首领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他似乎早就知道杜罗坦的疑问，随即开始说道。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我们和你们一样，拒绝加入部落。我们和你们一样，努力寻找食物来维持生存。我们养成了用动物血液涂抹自己的习惯，以吓退其他兽人，防止他们夺走属于我们的东西。”
如此简单的开始，却演变成了如今的兽行。只是战术罢了，别无他法。
囚犯沉默片刻，突然低笑一声，声音沙哑而诡异。“我们追踪到了一些侵入我们领土的德雷奈人。他们惊跑了一群塔尔布克，我们愤怒地杀了他们所有人。正如我们那时的习惯，我们用他们的血液涂抹自己的身体。”他做出一个动作，轻轻触摸自己的脸，仿佛回忆起那一刻。“一些血液溅到了我们的嘴里。”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下唇。“结果，味道还不错。”
杜罗坦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些温暖的回忆。那些曾在篝火旁与他们一同坐着的德雷奈人，友好地微笑着，为了救助兽人孩子，冒着生命危险，将他们一一带回家。而现在，这些记忆却像毒蛇般扭曲，令他感到一阵恶心，仿佛内心深处的东西被激烈地翻涌着，令人作呕。
“德雷奈人追逐本属于我们的食物，因此他们成了我们合法的猎物。”红色行者的首领耸耸肩，语气轻蔑。“当我们再次打败兽人时，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肉就是肉，你会看到的。”
杜罗坦的内心一阵震动，仿佛被一记重击击中。
“你说什么？”
“这是你唯一的出路，”红色行者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想继续做一个真正的兽人。我们是掠食者，北方狼族。掠食者与猎物之间，胜者与失败者之间，兽人和塔尔布克之间。我们拒绝外部的帮助——这让我们变得更强！”他将脸凑近，杜罗坦能感受到他呼吸中混杂着旧血的腥味，“我的红色行者的尸体散落四周。今天你们的族群不必再挨饿。让我们建立一个新的部落。我们将变得强大，其他人将衰弱。”
他露出了血腥的微笑，杜罗坦能感受到他嘴角的冷意。
“迈出这一步，杜罗坦，哈拉德之子，杜尔科沙之子。成为红色狼族的首领。做一个真正的兽人！”
这些话如同烈火般炙烧着杜罗坦的内心，灼热的痛楚几乎让他无法承受。
“我们永远不会变成你们那样！”
红色行者的首领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冷嘲热讽。
“真的吗？回头看看。这里只剩下灰烬和骨头。你们要么吃掉它们，要么就会死去。”
“那就吃了他！”卡格拉愤怒地喊道。杜罗坦没有注意到，在与红色行者交谈的过程中，族人们已经悄悄聚集，默默地倾听着这一切。卡格拉愤怒地穿过北方狼族的队伍，怒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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