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恢复了运行，黑羊兴高采烈地坐着电梯下来了。
“自由！医院，砰，爆炸！”
他癫癫地举起双手，开心地跑来跑去。
夜鸦扶额：“受不了这个神经病。”
夏旭这会儿闲下来了，打算慢慢问起来：“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父母是邪神信徒，在他十四岁的时候杀死了他的姐姐用于祭祀，并且打算将他也杀死。他利用邪神力量反过来杀了他的父母，不过因为邪神的影响，他这里出了点问题。”
夜鸦指指脑袋，说道。
夏旭双臂环胸：“所以，他来疯人院之前就接触过邪神了？”
“是的，不过他完全无法掌控这个力量，而且被邪神驱使成为了食人的怪物。这座疯人院以福利机构的名义收治了他，在南区对他进行反复电击和药物注射之后，他人倒是不吃了，但脑子问题更大了。”
夏旭心中有些感慨，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目睹自己的至亲互相杀戮，就算没有邪神驱使，恐怕也会疯吧。
“那你又怎么回事？”夏旭看向夜鸦。
夜鸦叹了口气，摊手：“我是孤儿院里长大的，我们孤儿院院长和疯人院院长狼狈为奸，定期输送一部分孤儿过来做实验。反正我们没有亲人，也不会有人来彻查这件事。”
夏旭同情地摸了摸他的头。
同样是孤儿院长大，夏旭就遇到了好人，而夜鸦遇到了畜牲。
最后，夏旭蹲下身，拉过了妹妹：“我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妹妹泪盈于睫：“妈妈不在了，哥哥也不在了，我被院长强行收治。我起初很反抗，但是他们就送我到南区进行电击。后来我只能装作疯了，他们才放过我。”
夏旭搂过她，摸着她的头发：“对不起。”
“哥哥没有错，我知道，哥哥一定有更重要的事。”妹妹抽了抽鼻子，“很小的时候，哥哥保护了我，现在，哥哥又保护了我，哥哥一直是我的救世主。”
夜鸦似乎看不得这样温情脉脉的场面，撇了撇嘴，自己蹲到一边去了。
黑羊倒是很好奇，凑到了他们身边：“原来你们是兄妹吗？那你为什么不吃掉你哥哥？”
思维跳脱如夏旭，一时间都没有理解黑羊说话的逻辑。
或许是姐姐的死对他的刺激太大了，难道他是觉得，血亲就该互食吗？
所以他才吃掉了他的父母…
夏旭解释了一下：“我不吃人。”
黑羊歪了歪脑袋：“为什么？”
为什么…这要解释为什么还是很难的。
夏旭略一思索：“不好吃。”
黑羊问道：“你吃过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不好吃？”
夏旭说道：“但凡好吃的东西都会成批饲养，比如鸡鸭牛羊，但没有人类饲养场，这不能说明人类不好吃吗？”
黑羊张开双臂：“这里不就是人类饲养场吗？”
“那这养来是给邪神吃的，不是给人吃的。”夏旭试图讲道理，循循善诱道，“你想，有些动物喜欢吃的东西，你是不是没法吃？比如说骆驼喜欢吃仙人掌，牛喜欢吃草，屎壳郎喜欢吃粪球，难道这些对于它们而言好吃的东西，你也要去吃吗？”
黑羊陷入了思考。
夏旭拍了拍他的肩膀：“懂了吗？”
黑羊点头：“懂了，人是粪球。”
得，白说了。
夏旭还是头一回碰到如此技高一筹的精神病，他选择退让，避免黑羊在这个熟悉领域战胜他。
毕竟夏旭觉得，自己只是偶尔有一点点小抽象，离真精神病还是有差距的。
夜鸦撇嘴：“喂，你要聊到什么时候，咱们可以走了吧，这个破地方真让人恶心。”
说到这个，夏旭想起来一件事：“羊啊，你刚刚砸实验室的时候，那个黑球怎么处理的？”
黑羊咧嘴笑：“我吃掉了！”
“你不可以乱吃东西，吃死了事小，万一拉肚子了怎么办？”夏旭教育道。
夜鸦：“……”
妈的，两个精神病。
“嘻嘻嘻…骗你的，罐砸碎之后，黑球就化掉了，变成了黑水。”
夏旭闻言，打算过去看看。
几人回到了实验室，这里一片狼藉，地上还七歪八扭地躺着几个实验员。
“哎呀，刚刚太着急，忘记吃了，不能浪费。”
黑羊抓过一个研究员，一手插进他的胸腔，挖出了心脏啃食，场面一度十分血腥。
（图，请根据接受程度决定是否点开！！！）
夏旭都懒得管他了，走到原本承载黑色球体的培养罐前，那里还真的有一滩黑色的水，看上去有点像沥青。
夏旭伸出手，试图触碰它，还真沾到了他的手指上。
【邪灵物质（沉寂状态）】一个集结了无数人类情绪与信仰的不完全体。
（其他信息需升级高级图鉴后解锁）
夏旭非常自然地顺手把这东西装到了瓶子里。
管它有用没用，先收集一下再说。
一旁的黑羊已经吃饱了，还打了个嗝，开开心心地站起身：“走咯！我们可以走咯！”
夏旭说道：“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要做。”
夜鸦点头，踹了黑羊一脚，拽着他往前走：“兔子，走了。”
妹妹摇了摇头：“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不要抛下我了，好不好？”
夏旭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有自己的事要去忙，对不起。”
“不是哥哥的错。”妹妹流下了眼泪，“哥哥，你那么厉害，是不是要去拯救世界？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不是去拯救世界，只是让自己活下来而已。如果可以，我希望大家都活下来。”夏旭蹲下身，用手擦掉她的眼泪，“对不起，我知道你只有我了，可我不得不离开，这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
“无论哥哥去做什么，我都…”小女孩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抱住夏旭的脖子，大哭了起来，“我都，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哥哥，无论你到哪里，都要记得我，好不好？”
“好，无论到哪里，我都记得，我还有一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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