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变故,天相撒开脚步,一跃而起,一脚踢飞天魔,辛夷想救众人,却不能看到人影,忙道:“撤去阵法!”天相照做,辛夷这才将一群壮汉收入青松红杏图中。
就这一会功夫,已有十几个天魔喽啰冲出屋子,朝着天相招呼起“花开时分”、“花舞漫天”、“花香满园”。天相见都是些普通天魔,一时玩性大起,正要试一试地相功法,双臂一挥,使出“移山”,城主府演武场中的山石交错移动,撞去天魔,撞得天魔一个个叫爹喊娘,叫痛连天,直闹得,城主府房塌屋倒,尘扬土飞。
辛夷苦笑一声:“别玩了,快走。”
“来了!”天相答应一声,化回原形,驮起辛夷,在辛夷指挥下,往城南奔去。
五更时分,天相、辛夷已到城南,放出众壮汉,询问缘由:“你们是哪里人,怎么没有逃去永牧州?”
众壮汉谢过搭救之恩,道:“我们村就在瓦良郡,种的大多是桑麻、果木、药材一类的植物,每隔一段时间,就带着这些前来良穆都贩卖,当日回去路上,在南边不远处暂歇了一晚,醒来后,才发现天魔到来,附近人都已逃走,我们就只能留在这附近。”
“你们见到过天魔?”
“天魔时不时在四周巡视,当然互相看到了,不过他们可能觉得我们不成威胁,也没有伤害我们。这段时间以来,附近的民屋已被我们搜刮一空,为了不被饿死,只能趁着夜色去城主府取粮。”
辛夷得知原委,自然要搭救他们,道:“和我们同去永牧州吧,也好与亲人朋友团聚。”
“我们要是和你们一起逃走,恐怕会连累你们也被天魔发现,就让我们听天由命吧。”
辛夷不解:“刚才你们待的地方,难道会被天魔发现?”
“……”壮汉们不知怎么说了:“反正我们不愿劳累你们这些修道者。”
辛夷见他们不情不愿,对话之时又神色厌烦,觉出其中藏有隐情,却没有急着追问,而是由衷相劝:“天魔凶狠成性,你们留在这里,将会夜以继日地担惊受怕,这又何苦呢?”
“我们不怕,刚才不也说了,天魔没有伤害我们。”
“你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儿女父母着想,他们见不到你们,难道不会日夜挂念?”
“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哪有资格有儿有女?两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愿你们能一直保存这样的好心肠。”
“我冒昧问一句,你们的父母呢?”
“都不在了。”说罢,壮汉们都有难过之色。
辛夷同情油然而生,真诚发问:“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对修道者抱有成见,但我想肯定和你们的父母不在了有关,你们能告诉我和天相嘛,我们想知道。”
“没有什么,他们只是命不好而已。”
辛夷知他们怀有戒心,思量一会,问:“你们对修道的事了解多少?”
众壮汉面面相觑,不知辛夷为何忽然问起这个,便道:“我们曾经也都想修道,虽然未能如愿,可好歹我们活到了将近三十,修道的事当然也是了解一些的。”
“刚才你们所待的地方,是一幅画,你们可曾见过或者听闻过这样的事?”
众壮汉连连摇头。
“这幅画是我父亲所画,他的名字叫……叫向天涯。”尽管有些不敬,也有些难为情,可辛夷还是说了出来。
“向……向天涯?”“仁贤?”“你父亲是仁贤?”“那他老人家还有明贤、勇贤现在在哪?”
“他们也都不在了,就在天之殇当晚。这件事,我只对四个人说起过,今天,我之所以告诉你们,只是想让你们相信我,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辛夷说完,天相也适时的化回原形,这才让众壮汉说出心底事——
“十几年前,我们还都是孩童,常在璧江边玩耍,当年当日阳春天暖,我们玩了许久后,就都趴在草丛上睡着了。可没过多久,却听到璧江上传来波浪翻滚之声,我们趴在坡上一看,对岸有四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少年站在那里,其中三个少年穿着良穆都修道者的衣服,另一个是普通服饰,当时翻滚的波涛竟将让停靠岸边的大船随波起伏,惹得三个修道者不住恭维,然后那普通少年双手又起,竟又使出木之力,将大船沿水岸拉动数丈,三个修道者大为艳羡。可接着,四个人不知为何忽然起了争执,那普通少年摇头摆手数次后,最终选择拱手告别,眼看背影南去,三个修道者终于发作,竟从身后偷袭将那普通少年,将他困住,抓回船上,用铁链绑在一块一人高的岩石上,将船驾到璧江正中,将巨石推下船,那普通少年拼命反抗,只见璧江上掀起巨大波浪,又有无数枝条藤蔓乱挥乱舞乱甩,试图将自己推去或拉去岸边,可惜只是徒劳,片刻后,人与岩石一起沉入了璧江,再也没了动静。三个修道者在船上张望等待许久,最终死心,驾船北去,消失无踪。”
辛夷听此过往,水尸怨灵的事情原委已明白七、八分,只差确认罪魁祸首的身份,问:“你们可看清三个修道者的相貌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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