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练在石桌前与青山相向而坐。
这是监视人员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之后，监视器中飘满雪花，用望远镜看去，石桌前的两人了无踪迹。
谢瑾泉命人上山搜了一圈却无所获，只好让他们返回。
直到凌晨，电视台出现了对皮山天气状况的报道。
从晚上十一点开始，皮山上空忽黑云狂卷、雷电闪烁。
明明是夜间，天地却被此起彼伏的闪电照得亮如白昼。
约莫过了三分钟，一道粗壮的雷电闪过，将整片黑云一劈为二。
一半漆黑如墨、翻涌不止。
另一半紫云环绕、电流如光。
地狱般的黑云叫嚣着吞噬一切，紫云却挡在它面前寸步不让。
天空下方，不知情的人类三两聚集，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更有住在附近的网友爆料，一只九头神兽曾从紫云中飞出与黑云对抗，只是被一道天雷劈中，没了踪影。
谢瑾泉却心知肚明——网友见到的是天子冠。
于是立刻乘坐直升机前往皮山。
因其上空天气状况复杂，只能在附近降落。
对峙还在继续。
他心知姜练一定在紫云中，只是任凭他如何张望也看不到那道熟悉身影。
能看到的，只有愈演愈烈的碰撞。
随着时间推移，黑云终于变弱了。
他不由欣喜：姜练终于要赢了。
却在这时，天上隐约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黑云如马群，奔腾而去。
一道足以照亮天地的紫雷此时劈下，将黑云瞬间劈散。
紫色随即快速褪去。
等人们从方才那道过分闪亮的光芒中回过神来，一切已经恢复，天上，只有孤零零一个弯月挂着。
结束了。
谢瑾泉立刻加派人手对皮山展开地毯式搜索。
这一搜，就是两天。
“老板，皮山上没有人迹。”
谢瑾泉一拳头砸在旁边的树上：“继续搜，”
“不必了。”同来寻人的姜澜钧制止道：“你们回去休息吧。”
“不行！”谢瑾泉双目通红：“不找到姜练我决不罢休！”
姜澜钧轻叹一声，遣走下属，又把谢瑾泉拉到一旁高台，指着皮山：“你看。”
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有一片斗法后留下的几乎荒芜的秃山。
谢瑾泉沉着脸：“你想说什么？”
“山上是否有人一眼便能看到，你还让他们找什么？”
“也许她躲在哪个山洞。”
“不，她一定离开了。”姜澜钧拿出一张照片，目光幽远：“你看，这是皮山之前的样子，它的山尖是冲北，可现在，转向了东侧。”
“还有，特殊调查部已经派专家调查过皮山以及周边土质，证实其山尖曾被雷电击碎，后又被人糅合在一起，安在了山上。”
“这一定是姜练做的。”
谢瑾泉猛地夺走照片，仔细与面前之景对比：“变了，真的变了。青山自私，断不会处理这烂摊子，只有姜练心怀慈悲，才会不忍皮山落难。姜澜钧，姜练去哪儿了？”
姜澜钧摇头。
“怎么会不知道呢？”谢瑾泉焦急不已：“你们的人遍地都是，想找姜练不是易如反掌吗？”
“你也知道，她并非凡人。”
“那么……”谢瑾泉脑子似卡住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转动：“青山呢？如果青山死了，他的魂魄一定会去冥司，他一定知道姜练的去向，你快问问青山。”
“我请冥王查过了，青山修邪、遭遇天谴，已彻底消散在了这世间。”
谢瑾泉脸色煞白、脚底踉跄：“这世上，就没人能知道姜练所在了吗？”
“唯一能确定的是，姜练还在人世。”姜澜钧面露苦色：“她与朝溪签订了妖奴契约，朝溪没死，她就不会出事。可惜，她单方面屏蔽了朝溪，我们能做的，恐怕只有等待了。”
……
皮山异象六个月后。
平城。
桥洞下。
一身穿蓝色粗布长袄的女子兴冲冲地摆好小木桌。
先是郑重地在桌上摆好支架、平板、瓜子，才胡乱将一块五颜六色的小板子竖在一旁。
而后，宝贝似得掏出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边吃边聚精会神地追剧。
“小白算命，一卦一千，不准不要钱。”
路过的一对情侣低声念着小板子上的字，笑出了声。
“喂，算命的。”男生调侃：“工作期间看剧摸鱼，小心领导扣你工资。”
“什么什么？”算命的手忙脚乱起来，一把将桌上摸鱼工具揽在怀中，同时警惕扫视周围：“师傅来了？”
“噗！”女孩儿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原来不是领导，是师傅。”
见无人来查，算命的松了口气。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她又怒火中烧。
“腾”地一下站起来，指住那男生：“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吓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师傅很吓人，光是听到他的名字我就会呼吸紧张、浑身抽搐，万一我犯了病，再出了什么好歹，你可是要赔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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