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却对昭王直言不讳道:“大王,邯郸城池,实乃坚城之地,易守难攻,且诸侯若前来援救,发兵一日便可抵达。诸侯对我大秦早已心怀怨恨,如今秦国虽在长平大破赵军,但自身伤亡亦已过半,国内已然空虚。
我军若是此时,远隔千山万水,去争夺他国之都城,倘若赵国从内而外全力应战,诸侯又在我军外围策应,必定能够击破我秦国大军。故而,臣认为,万万不可再发兵攻打赵国。”
昭王无奈,只得改派王龁,替代王陵担任攻赵大将,然仍是久攻不下。
此时,楚国派遣春申君与魏公子信陵君率领数十万大军前往攻打秦军主力,秦军伤亡惨重,不日兵败。
白起闻之,不禁叹息道:“当初秦王不听我之良策,如今又当如何是好?”昭王听后,龙颜大怒,强令白起即刻出兵。白起却托病不出,并未立即启程。
三月之后,秦军战败的消息,从邯郸传至,秦昭王更是怒不可遏,对白起的怨恨愈发加深,遂以白起“心怀不满,口出怨言”之罪名,派遣使者赐下王剑,勒令其自刎谢罪。
白起缓缓地举起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利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与悔恨。
当剑尖抵至咽喉处时,他猛地仰头向天发出一声长叹:“苍天啊!我白起戎马生涯,征战沙场,自认所行之事,皆乃兵家常事,究竟是何罪之有,为何要让我遭受这般凄惨的结局?”
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之四周一片死寂,只有白起沉重的呼吸声在空中回荡着。
许久之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唉!罢罢罢!我本就是不该存活于世之人。想当年,长平之战,赵国军队投降的士卒,几十万众投降了我,却用欺诈手段,将他们尽数坑杀活埋了!仅凭此一罪恶行径,便足以判我千刀万剐之刑了!且去了,身后事自有人说不同,何必呢!”
话音落,白起毫不犹豫,一挥手中长剑,刹那间杀神鲜血四溅,一代名将,就此陨落。
白起自尽身亡的消息,一经传出。犹如一道惊雷,传遍了整个东方六国。
各国诸侯听闻此事后,纷纷举杯痛饮、相互庆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毕竟,这位曾经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白起,杀神秦将,如今终是死于非命,命丧黄泉,这对其他诸侯国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想那白起,一生身经百战,战功赫赫,堪称天下闻名的将帅之才。虽是为他秦国一统大业,成就了辉煌时刻,却是招致天下人的憎恶与痛恨。
最终,就连他所效忠的秦国,也无法容忍于他,真天下之大,已无了他立身之处。秦昭王赐予王剑,让他自刎,以惩其罚。
太息臣无罪,胡为伏剑鋩。
悲哉四十万,宁不诉苍苍。
(《杂咏一百首·白起》)宋.刘克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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