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你有何话说？”太后问道。
“回太后娘娘，臣以为，此事尚有疑点，不可妄下定论。”
叶蓉儿不卑不亢地说道，“墨将军镇守边关多年，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深受百姓爱戴，绝非那等目无王法之人。更何况，墨将军一向忠君爱国，不可能无诏进京，其中必有隐情，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
一个御史站出来反驳道，“墨北无诏进京，便是违抗圣旨，这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灵王殿下已经指认是他行凶伤人，难道公主殿下是要包庇罪犯不成？”
“你……”叶蓉儿气结，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太后打断了。
“好了，都不要再吵了！”
太后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裴衍身上，“裴爱卿，你怎么看？”
裴衍起身，不慌不忙地说道：“回太后娘娘，臣以为，此事还需进一步调查核实。仅凭灵王殿下和几名歌伎的证词，以及一幅画像，就断定是墨将军行凶，未免太过草率。”
“裴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怀疑本王在说谎吗？”叶凌人怒气冲冲地问道。
“微臣不敢。”
裴衍淡淡道，“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慎。墨将军是朝廷重臣，手握重兵，若是轻易定罪，恐怕会引起朝野震动，甚至边关动荡。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还请太后娘娘三思。”
“放肆！裴衍，你这是在质疑本王吗？
叶凌人被裴衍这番话气得七窍生烟，却偏偏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裴衍瞥了他一眼，满是鄙夷之色。
“灵王殿下，您在跟本官说话吗？”
如今裴衍乃是新帝第一宠臣，手握重权。
而且背后有麟王府撑腰，麟王又即将出兵平反，功劳重大。
远远不是他一个闲散王爷能比的。
居然敢跟他呛声，真踏马是活腻了。
气氛一下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叶凌人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额头直冒冷汗，但却说不出一句话。
还是裴衍一转话锋。
“还请灵王殿下莫怪，臣只是就事论事，一切以江山社稷为重。”
叶凌人点点头，算是揭过了眼前的尴尬。
太后淡然点头，她心里清楚，裴衍说得没错。
墨北手握重兵，在军中威望极高，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治他的罪，恐怕会引起军心不稳，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容后再议。”
太后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淡淡道，“灵王，你安心养伤，待查明真相，本宫定会为你做主。”
“可是……”叶凌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太后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退朝！”
随着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这场闹剧般的早朝终于结束了。
……
雕梁画栋的御书房内，檀香袅袅，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凝重的气氛。
太后赵氏端坐在上首，凤目威严地扫视着堂下站着的几位重臣，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
“诸位爱卿，在朝堂上可能会有些话不方便说，如今只有哀家看中的几位同僚，你们怎么看墨北来京都府的事？”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这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
太后一眼就看穿了这些老狐狸的心思，冷哼一声，直接点名：“林相，您先说。”
林晔明一直是个圆滑的老油条。
这种事，他一直应付的十分熟练，他慢悠悠地拱手道。
“太后娘娘，微臣觉得要先确定来的人是不是墨北才行，不如派些见过墨北将军的人，前去探查一番再做决断。”
太后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和稀泥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
她强压着怒火，又点了裴衍的名字：“裴衍，你来说说。”
裴衍似乎早做好了准备，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不慌不忙道：“微臣以为，不能派人去。”
“哦？为什么？”太后来了兴趣，这小子向来心思缜密，语出惊人，这次又有什么高见？
“太后娘娘，其实那人是不是墨北，大家心知肚明！”
裴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没错，以如此雷霆手段伤害灵王，还有如此底气的人，除了墨北还能有谁？
更何况，他儿子还被关在天牢里，他潜入京都府的概率非常之大，只是大家不愿意说罢了。
众人沉默，眼中却闪过赞同之色。
太后点点头，也是认可了裴衍的说法。
“既然如此，那你说哀家应该怎么做？”
裴衍不假思索道：“太后，依臣之见，不如修书一封送往儋州，就说墨连城一案需要重审，召墨北入京，当面说清楚。”
太后眉头紧蹙，陷入沉思。
她当然知道裴衍和墨连城有仇，怎么会这么好心，让墨北进京？
那不是直接赦免了墨北的罪行吗？
甚至墨连城也可能会被放回去，毕竟他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一旦他起了异心，整个大夏都会动荡……
想到这里，太后心烦意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她看向林相，问道：“林相呢？你怎么看？”
林相捋了捋胡须，点头道：“太后娘娘，微臣赞同裴大人所说。此计可行，算得上是如今局面的良策。一来可以安抚墨北，二来可以试探一下他的忠诚度。若是他不来，那么此人，就必须要除！”
太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便点头道：“好，你们先下去吧！让哀家好好想一想。”
众人退下后，太后独自一人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思绪万千。
如果按照裴衍的想法进行下去，墨北来了，岂不是一个大好机会？
她可以借此机会，彻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想着，赵氏眼眸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她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刷刷点点，写下一封诏书。
写完之后，她立刻召来心腹太监，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八百里加急，将这封诏书送到儋州！”
“是！”
这封诏书以迅雷之势出了深宫。
但却没有第一时间送往儋州，而是被抄录一封，送入了裴府。
裴衍笑着看着诏书，嘴角挑起一抹笑容。
“这赵氏还真是贪得无厌啊，居然妄图抢夺墨北手里的兵权，她也不怕自己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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