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建业一脸嫌弃：“给你能的，还自留地。”
宁杰白了付建业一眼，说道：“不是自留地是啥？现在咱们整个省都在搞老城改，今年就得汇报第一阶段工作。”
“别的地方不说，就咱们B市，第一阶段你觉得除了我谁能完成啊？”
“到时候你看吧，喊着两年必须验收，到时候啊，估摸着两年能验收的整个省也就那么几家。”
“这玩意儿都有评估的，第一阶段今年不封顶，明年根本折腾不完。所以咱们这的老城改，肯定还是我来做。”
看到宁杰这么自信，付建业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宁杰说的也对，王帅和徐老大的工程比宁杰这边差了一半呢，今年封顶指定困难。
该说不说，宁杰舍得投钱，买的这些设备什么的，绝对起了很大的作用。
宁杰话锋一转，说道：“明年要是王帅验收不了，那就倒霉喽。”
付建业打了个哆嗦，宁杰说的没错，肖市长在那杵着呢，最近虽然肖市长没找王帅的麻烦，但是保不齐明年交付不上就得爆雷。
付建业叹了口气，说道：“哎，管他呢。”
宁杰点了点头，这年头你要是想赚钱，光想着赚不想往外吐，特别是和官方合作，可能么？
不光是现在，以后也是这个样子。
做生意啊，不能当貔貅，你要么掏钱，要么当地投资解决就业，否则你要是想长久，根本不可能。
这个社会怎么评定你行不行，你得看你对这个社会的贡献，有些人贪财，但是，当官的势必贪权。
你能创收，能解决问题，政策就保护你，这是最基本的游戏规则。
王帅属于钱不想拿，而且创收这块儿，也就那么滴吧，现在地方状况，他这边还真没带来多大的创收。
老张头突然开口：“不管做啥啊，有舍就有得。”
“早些年胡子劫道的时候也是，要么你本事大，门子硬，要么过路不也得交个过路费啊。这年头都一样，都是一个套路。”
付建业微微一愣，刚想说这不一样，转念一想，好家伙，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付建业笑着说道：“老爷子说的对。”
老张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那个年代啊，有句话，从老时候就传下来的。”
“咋说的来着，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财莫进来。这话说的难听，但是啊，财帛动人心，当官儿的也是人。”
“也不能说贪官儿不好，能办实事儿，哪怕贪或者不贪，都是好官儿。怕就怕啥啊，就怕拿了钱也不办事儿，满脑子都是钱没有老百姓，碰上这样的啊，那就真的完喽。”
付建业突然觉得老爷子说话确实有道理，这话不光老爷子说过，自己老爹也说过。
宁杰笑着说道：“我干爹虽然肚子里墨水儿不多，但是每句话说出来啊，都振聋发聩。”
老张头微微一愣，问道：“啥？啥贵？”
晚上六点多，林月知才和六子从临市回来。
宁母心疼的要命，这一阵儿可给林月知忙活坏了，瘦了整整一圈儿。
没办法，水厂和饮料厂来回跑，一天想要跑两个厂子，那真得天黑出门，天黑再回来。
“你这个丫头，这么拼命干啥啊，咱家钱也不少了，这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赚再多有啥用啊！”
林月知咧开嘴笑了笑，说道：“哎呀，妈，我一天在家闲着也没事儿干呀。”
宁母叹了口气，说道：“你俩也不好好忙活忙活，到时候不行生个孩子我给带着也行啊。”
宁杰和林月知的表情一僵，俩人对视了一眼，明显就能看到林月知眼圈儿红了，表情也黯淡了下去。
宁杰笑着站了起来，拉着老妈往外走。
“妈，我跟你说件事儿啊？”
宁母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她看了眼林月知，然后跟着宁杰往外走。
出了门，宁母问道：“小杰，你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
宁杰点了点头，压着情绪看着宁母，眼底有几分愧疚。
“妈，我也不瞒你了，不是我和雯雯不想要孩子，前两天我带雯雯去看了，雯雯吧，有点儿残缺，可能这辈子也要不上孩子了。”
宁母的眼睛猛然睁大，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宁杰，声音颤抖：“你别拿这事儿唬我啊，你俩真去看了？”
宁杰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呢妈，这事儿我能骗你么，是真的。”
宁母不死心的问道：“那啥，医生说一点儿可能都没有了么？不行去大医院看看呢？”
宁杰摇了摇头，击碎了宁母最后一丝侥幸。
“医生说了，就算是去京城也是这个结果。”
宁母突然就沉默了。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久，她才叹了口气。
宁杰虽然知道宁母会有什么反应，会做出什么选择，会说出什么话，但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些紧张。
宁母抬起头，极为认真的看着宁杰，红着眼哽咽着说道。
“宁杰我告诉你，不能生就不能生，大不了你俩去抱一个养。我得把话给你说在前头，不能瞎扯淡，多有钱也不能在外面找女人给你生孩子！”
“妈是女人，妈知道当女人的不容易。雯雯知道自己不能生的话，她比谁都难受，我跟你讲，你不能因为这事儿就欺负雯雯，不能拿雯雯不能生说事儿！”
“你得对雯雯比以前更好，那丫头多可怜啊，摊上个那么个妈，他爹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呢，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要是再对她不好，那真是伤天害理了！”
“你还有弟弟，老宁家不用你传宗接代，别想孩子不孩子的事儿了，就这样吧。”
说着，宁母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回过头朝着屋里看了一眼，满脸的心疼。
“哎，我可怜的孩子哟，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说着，宁母就往屋里走。
没一会儿功夫，屋子里就响起两个女人的哭声。
六子捧着大海碗，红着眼睛出了屋，蹲在门口开始秃噜秃噜的吃面条子。
宁杰点上一根烟，抬头看着天空皎白的月光，嘴角微微上扬。
月亮啊，还是那个月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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