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冰被宋砚池的话说的莫名一愣：“什么骗子？”
戴冰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帮宋砚池擦了擦眼泪：“慢慢说，别哭。”
宋砚池都准备好坦白了，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他止住哽咽认真的对戴冰说道。
“对不起，最开始我想和你处对象，只是因为我奶奶生病了，需要两万块手术费，可我不知道从哪来这么多钱。”
“后来我想起你有很多钱。”
“我就奔着你的钱去的，答应和你处对象。”
“对不起，我是个骗子。”
“后来，结婚那天你给我买的金子，衣服和手表都被我拿回去退掉了。”
说到这，宋砚池甚至是不敢直视戴冰的脸。
那些东西都是戴冰的心意，他给退了。
还说谎骗戴冰。
“我本来想拿那些钱，给奶奶交手术费的，结果没想到你给奶奶转了病房，又悄悄的交了手术费。”
戴冰原本握住宋砚池的手悄然冷了下来，一起冷下来的还有戴冰的心。
怪不得，她明明给宋砚池买了那么多套衣服，他只穿这一身。
之前戴冰还问过，但宋砚池说喜欢这一套。
怪不得，她问了那么多次，怎么不戴手表。
宋砚池都说是担心磕碰坏掉。
她还屡次安慰，东西就是用来佩戴的，不要舍不得用。
她还心疼宋砚池。
可这一切都是假话。
全是谎言。
戴冰收回手。
原本两人相握的温暖指尖，就这么骤然失去了温度，破开了一个口子，冷气开始往掌心侵袭，瞬间就冰了下来。
也好像是宋砚池的心。
他指尖无力蜷缩，想要握着些什么，又仿佛是徒劳无功。
车里暖气在吹着，应该是很暖和才对的，但宋砚池就是觉得有一股子莫名的冷意，从心脏开始由内往外蔓延，将他整个人都冻僵，麻木。
狭窄的车厢里，沉默在不断地蔓延。
良久，戴冰问：“还有吗？”
除了这些就没什么想说的了吗？
就全部都是谎言，都是假话，都是虚情假意吗？
她觉得自己这时候就仿佛像是个摇尾乞怜的人，别人都说了是骗你的，就是为了钱了。
她还想听两句那些虚无缥缈的话。
宋砚池鼻尖也红，眼眶也红，却强忍着眼泪不让往下掉。
“还有，退下来的那些东西的钱，因为你交了住院费，那些钱我都没动。”
“只是手表在买了之后，下午去退的时候，她们说不能原价退了，扣了钱。”
“所以我想，等我这个月发了工资，把钱补上，再把东西买回来还给你的。”
“我原本想，在结婚前，一定还给你的。”
“包括奶奶的住院费，我现在还不起，但我会写欠条，我都会还。”
一字一句，每一句都是要还给你。
戴冰的心就在这每一句话中凉透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谈对象不全都是那种酸酸甜甜的，那种让她喜欢的新奇感觉。
还有现在这样的。
酸的发涩，发苦，比她吃上两斤黄连还要苦的多，从嗓子一直蔓延到心里。
“那你怎么不继续骗了？”
“是因为婚期定下来了吗？”戴冰敛起了眉眼，遮盖住所有。
她没哭过，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眼泪没有用。
她也不想去求什么，她明白有些东西，求也没有用，得不到的。
宋砚池感觉嗓子里有一把把刀，让他每说一个字，都好疼，好疼，却又觉得是应该的。
“因为你太好了，我没办法再继续用谎言骗你，我良心难安。”
戴冰有些讽刺的笑了一下，说到底还是因为婚期要到了，骗不下去了。
良心？
“你有心吗？”戴冰问的很讽刺。
如果真的有心，现在要说的不会只是还钱。
宋砚池，你没有心。
面对质问，宋砚池脸猛地失去了血色，唰白一片。
戴冰就这么看着他，想从他眼睛里看到些什么，却始终没找到自己想要的。
她看着宋砚池的脸。
她已经投喂了很久了，原本瘦弱的青年现在有了些肉，脸颊也圆润了些许。
明明好看了许多，可现在的他，在戴冰的眼里却变得很陌生。
戴冰不想再看一眼。
“你下车吧。”
宋砚池忍了好久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他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又觉得自己不管说些什么，都不能改变自己无耻的本质。
他哽咽着再说：“对不起。”
然后下车。
下一秒，车子就这么驶离。
宋砚池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车子再也看不到影子，眼泪一点点模糊视线。
这一切都是他自作的，他骗人那一刻就应该有所觉悟，他有什么好哭的？
他活该！
是他伤害了人家戴冰才是。
他有什么脸哭？
他也没有良心，如果他有良心，他就不会坑戴冰，戴冰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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