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在洗手台前狠狠搓了把脸。
接着用手帕认真地擦去脸上的水渍，最后将眼镜儿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戴好。
理了理红领带。
看着镜中满脸皱纹和老年斑的自己，他先是叹了口气，接着又努力挤出了一张笑脸。
走出洗手间的弗格森，和一名欧足联的工作人员撞到了一块儿。
那名工作人员原本的怒容，在看清楚撞到自己的人是谁后，立刻消散了。
“弗格森爵士，我很遗憾....我是曼联的粉丝，我会一直支持您的！”
“谢谢你。”
弗格森在洗手台前装出的假笑还挂在脸上，他还绅士般的侧过身子，主动给这名工作人员让道。
工作人员受宠若惊。
“弗格森爵士，您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这次失利果然没有将您击垮....”
“哈哈，当然不会。相信我，明年我会率领球队赢回来的，希望你能够一直支持我们。”
“当然！我们全家都是曼联的粉丝！”
弗格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友好的和这名工作人员挥手告别，一路来到了曼联更衣室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
推门而入。
更衣室的氛围正如他所料想的那般，一片死寂。
没人说话。
曼联队员们都垂着头。
甚至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他们还沉浸在失利的痛苦中。
只有内维尔抬头强打精神，跟主教练主动打招呼。
“头儿，赛后采访这么快结束了？”
“加里，我还没去呢。刚刚去了趟洗手间，等会儿就过去，你和我一块儿。”
“......”
“嗯？”
“当然可以，头儿。”
加里·内维尔挠了挠头，看了圈周围沉默的队友，答应了下来。
也就是这时候。
更衣室外的过道上，传来了一阵热闹，声音令人熟悉的欢呼声。
“we are champion~we are champion~we are champion~”
下一秒。
啪。
更衣室门被弗格森关上了，他有些懊恼，自己进来后竟然忘了关门。
而恰好经过的几名曼城球员还在哼着歌。
不过也正是这一声关门声，让更衣室内不少球员都抬起了头发现弗格森回来了。
这其中。
弗格森看到了眼睛已经哭得不成样的C罗。
在弗格森的记忆里。
C罗好像从加盟球队起，每年都会哭好几次，有时是因为输球，有时是因为球队赢球自己发挥却不好，有时可能是训练赛中的临门一脚没能把握住。
他很好胜。
也很脆弱。
记得有一次输给曼城，这小子好像也在更衣室里痛哭流涕来着？
弗格森记不清是哪一次了。
虽然他还是那个受到万人敬仰的红魔主教，是世界最佳主教练之一。
但他的记忆力受到年龄因素的影响，已经不受控制的弱化了很多。
“我改变主意了。内维尔，你不用陪我去新闻发布会了。克里斯蒂，你跟我走吧。”
“头儿....我不想去......”
“不，这是命令。快起来！”
弗格森的音量陡然提升，里面夹杂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C罗拖沓的站了起来。
垂头。
驼背。
紧张地摸着手指头。
那个骄傲的自信的C罗荡然无存，此刻，他就是个脆弱的爱哭鬼。
这就是失败带给人的影响。
当你一直成功，你会愈来愈自信，当你持续失败，你的信心终将会被消磨殆尽。
很显然。
四次失利都没有倒下的C罗，在今天的失败面前，彻底倒下了。
因为今天输掉的比赛，是欧冠。
是所有踏上职业足球道路的球员的终极梦想之一。
“还得我说过什么吗，克里斯蒂。当你接受采访的时候，应该要？”
“......”
“说话。”
“应该注重自己的着装和外形，昂首挺胸。因为每个接受采访的人，都将代表球队的形象....”
“我给你1分钟整理一下自己。1分钟后，我希望你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颓废。听着，我可不想让那些欧洲各地的媒体，看到我们的球员在输球之后，露出一副....难听点说就是...死人表情，懂吗？”
“收到，头儿。”
弗格森和C罗对话的声音并不小，清晰到整个更衣室里的球员都能听到。
众人了解自家主教练的性格。
他这些话，当然不只是说给C罗听的，也在暗暗敲打每一位曼联球员。
有时。
他就是这么霸道，霸道到他想让你开心的时候你不许难过，他想让你难过那你最好别露出笑脸。
“吹风机”“曼联球霸”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也就是因为这些年，年龄越来越大，才渐渐改变了很多。
但是本质上。
自家这位主教练还是那个直接把爱徒贝克汉姆亲手打包送走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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