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东大街小酒馆。
王主任这次也称得上是故地重游了，站在前门瞅了好一会儿，这才折身往小酒馆后院后门溜达过去。
卸磨杀驴这事儿他是不想参与的，可奈何他自己也是身不由己的主儿，没办法了，只能是看在之前共事儿的份上，给这些人都挨个弄个稳定的工作了。
“王主任来啦！快快快进来，老牛我可好久没见面咯！”
牛老头一脸惊喜的邀请着王刚往里面走，还是熟悉的木棚子，还是熟悉的石桌石凳。
“牛爷好！”
“好好好，你先坐着，我去沏茶。”
老头儿乐呵呵的走了，准备茶水糕点去了。
“马叔儿啊！”
“王主任，嘿嘿，您今儿个怎么来了？”
“嗐，我找牛爷有事儿。”
“得，您两位聊着，有什么事招呼我就成了。”
“好说！”
王主任又跟马强聊了两句，牛爷这才托着茶盘乐呵呵的走了过来。
“你小子喜欢吃的糕点，吃吧！你说也是的，多长时间没来了？”
“换了新单位，且忙活一阵呢！要不是街道办有任务下来，我啊，估摸着还得忙活一段时间才能过来看看您老呢！”
王刚也不客气，捏起一块豌豆黄扔进嘴里笑道。
牛爷无奈的摇摇头，“忙，忙点儿好咯！”
“这次来是不是要说公私合营的事儿？”
牛爷四下看了一圈，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王刚竖了个大拇指，“您啊，反应就是快！”
牛爷眼中划过一丝不舍，毕竟算是祖上的产业了，没成想，到他这边儿，算是彻底没了。
“呵，早就在这合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咯！无非就是慢性毒药和立马砍头的区别。”
牛爷塞进嘴里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无奈极了。
“没办法，我也就是个听喝的，我能来咱们这儿负责后续已经是尽力了。”王某人双手一摊，干脆利索。
要是娄小娥没有孩子，怕是过不了多久，许大茂就该卖掉娄半城一家了，啧啧。
打今年起，可就不好过咯！
“我知道，王主任您对我这老头子已经足够好的了！”牛爷举杯跟王刚碰了一下，以茶代酒。
“这，小酒馆能留几个？”
王刚伸出俩手指头晃了晃，“俩！您老要是想留下，我就把您安排留下，反正留俩人，数量我做不了主，可留下谁还是能办的。”
牛爷晃了晃身子，“我这后院前院可都是祖产，这让我怎么舍得啊！”
“前院会给您钱，后院给您留着，中间封死。”
“啧，就这么着吧，不过留，我这老头子就不留下了，没什么意思了，以后我就在后院泡泡茶，熬日子得了。”
牛老头脸上带着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从的苦笑，咧咧嘴，仰头又是一杯茶水。
看样子是把这茶水当成酒水了。
“您老去我们居委会当个看门的咋样？人气儿也是有的，也热闹，自己在这小院，我怕您自己待着也心烦呐！”
王刚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笑道。
他能做的不多，但多少能让这老头过的舒心点儿。
这人啊，一旦上了岁数，喜欢的无非就是热闹二字了。
王刚此言一出，牛爷身上那低沉的气息削减不少，“能行？我怕给你们居委会添麻烦啊！”
“咱可是居委会的一把手，您说呢？”王主任翻了个白眼，可别真把一把手不当回事儿好不好？
“正式工，毕竟，您这算是牺牲不小了。”
王刚再次给牛爷打上一针安心剂笑道。
之前那个红花滚蛋之后他们居委会就有了正式工的名额，这次需要安抚众人，他们居委会又被安排了四个正式工名额，统共5个。
在牛爷这边用一个也是值当的，毕竟人是真的连家产都没了，总不能让老头剩下的日子无依无靠吧？
那特么的岂不是太离谱了？这事儿他王刚干不出来的。
他贪，也收过不少的好处，可这缺德事儿他当真是一次都没干过。
牛爷咧咧嘴，露出大黄牙，“得嘞！以后我就是您王主任手底下的兵了，哈哈！”
“不过，咱们居委会现在还没门岗亭子，准确的说是那屋塌了，您去了之后爱干啥干啥，等今年夏天居委会把里面修整了，您再当门岗！”
“您要是真的闲不住，我们居委会还有个驴，不行您老再养个猫猫狗狗的，都行。”
牛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光是听起来，他就觉的王刚的这个居委会很热闹。
“好好好，老头子我都听王主任您安排，不过那驴是怎么回事？”
您瞧，这位的关注点跟曾经的王某人一样。
王主任咧咧嘴，然后开始给牛爷说道起来这驴的来历。
“好好好，对了，王主任，居委会翻盖要是缺钱的话老头子我还有点儿！”
王刚翻了个白眼，摆摆手，“得了吧，您老自己养老得了，居委会那是公家的，钱自然也要用公家的！”
牛爷了然，他也没问为啥之前没能翻盖，那就显得自己白活了一辈子了。
“合着到最后居委会拿钱换了头驴？”
“正解！”
一老一少相视大笑。
频率还是那么的同步。
“好，那我老头子什么时候入职？”
牛爷有点儿等不及了，既然之前的生活已经注定了要离他而去，那倒不如赶紧拥抱新生活！
“牛爷，您也忒着急了不是？”王刚哑然失笑，“总得等我把咱们酒馆其他人也安排好了不是？”
“王主任说的没错！”牛爷又给王主任续上一支烟，然后继续乐呵。
说实话，养猫养狗，有驴有人，很热闹，对于牛爷的吸引力还是相当大的。
“牛爷，我那边的街道办还能再招1人，不过都是临时工，徐凤本就是居委会的人员，直接回去就好。”
牛爷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正好五个人！正好剩下俩留在酒馆得了。
“拉上老马吧，老马手脚不行，真要是撂在酒馆里，谁知道后来的管事的什么意思呢？倒不如让老马也过去！”
“最起码，在你王主任居委会，老马也算能踅摸一处安身的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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