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直觉可能是自己一个外来者让羊姆尔心生警惕，或者是自己的磁场让羊姆尔觉得不喜欢，所以才让她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她对着羊姆尔笑了笑，散发自己的善意，结果却引来羊姆尔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林瑾：“……”
嗯？她又做错了什么吗？
这小姑娘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在挑衅吧？
林瑾想到这个可能，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大概是因为自己面相不好，又或者羊姆尔最近刚好不开心。
约摸是觉得林瑾和羊姆尔的年纪小，梅力康给她们两个人铺了厚厚的干草让两个人睡的舒坦一点：“你们两人年纪还小就别守夜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就继续赶路。”
林瑾没有推辞，就是让羊姆尔先选了个草垛，等她选好自己才去另外一个草垛上躺着睡觉，睡觉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她知道是羊姆尔，但是她装作不知道继续睡觉。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让这个小姑娘那么大的敌意。
林瑾跟着他们一道走只能放慢速度，毕竟梅力康他们镖车拉着货，不可能和骑马一样跑的那么快，不过凡事总是安全第一，林瑾也不讲究那么多。
几天的相处下来林瑾和其他几个人都熟悉了不少，只有和羊姆尔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的，林瑾只好尽量避着羊姆尔，尽量不让对方看着心烦。
林瑾原本好奇这几个男人为什么会做镖师，羊姆尔是圣女，能跟圣女走在一起的人怎么会是普通的镖师呢。
“一看你就是被家中养的好的。”梅力康边赶着车边笑，剩下几个男人也跟着一起笑，“这世上并不是所有孩子生下来都配活着的。”
他们是俘虏生出来的孩子，即便她们母亲嫁给了汉人，即便现在回鹘已经归顺大夏，但是俘虏就是俘虏，俘虏生出来的孩子只能当奴隶，不然就是被丢弃。
不过还好回鹘愿意承认他们，给了他们身份，让他们以走镖为生，这次要护送圣女入京。
林瑾错愕的看着他们：“我不知道，对不起。”
“这些事情没什么好在意的。最近这十年我们的地位已经比以前好许多了。”梅力康没有多在意，这身世他们既然能说出来，那就证明早就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了，原本就是事实，确实没什么好避讳的。
大夏境内和他们一样的人其实有很多，毕竟达官显贵三妻四妾，许多人娶不到妻子，这些俘虏就是大夏分给那些人的妻子，既解决了男子娶不到妻子的问题，还能增加人口。
只是这些出生的孩子并不是都能受到好的对待，解决了一个问题但又出现了新的问题，掌权者明明可以处理问题，但这个问题却一直被忽视不管，最后的结果就是引起许多人的不满，以及那些原来战败国的不满。
已经成为子民的人都得不到善待，那些小国又怎么会相信投降之后自己会被善待，所以即便是战死，和自己的属国共存亡也不愿意投降。
终究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林瑾骑着琼玉，慢悠悠的跟在镖车旁边，她旁边的是一个叫庄不因的镖师，背上背着大刀，负责保护镖车。
“林小弟，我瞧你像是个读书人啊。”庄不因跟林瑾什么都聊，最后又绕回林瑾身上。
林瑾笑了两声：“识得几个字罢了，算不上读书人。”
“那也是读过书，比我们强。”庄不因憨笑，他们回鹘族如今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字，甚至母亲曾经还是奴隶，没有资格学习汉字，格外的羡慕林瑾会认字，“不像我们，收到家书还要请人帮我们念，写信也得请别人来写。”
林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安慰不知道怎么安慰，鼓励也不知道怎么鼓励。
这些人是没有钱去认字吗？不是，没有时间？可能，但绝对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而那最主要的原因林瑾只是窥见一角就觉得难受极了。
这个时代是有奴隶的，这个时代并不是谁都有受教育权的，甚至会有人的地位甚至比不上女子，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
“羊姆尔也会汉字，是吧。”庄不因神经大条的没有察觉到林瑾情绪的变化，反倒笑着问起了羊姆尔，脸上眼底全是骄傲。
羊姆尔坐在镖车上，抬了抬眼皮：“就你话最多，你管我会不会。”
“那不行，圣女怎么能不识字呢，圣女要是都不识字，汉人真的要觉得回鹘都是野蛮人了。”庄不因大声的嚷嚷，表情贱贱的就跟那些逗小孩的大人一样。
羊姆尔做了一个要打庄不因的动作：“吵死了。”
林瑾就这样笑着看他们打闹，羊姆尔虽然是圣女，但是更像是被这几个男人当成自己的女儿后辈一样对待，这也让这一路不会显得太单调和无聊。
羊姆尔瞅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撇开头。
林瑾笑容顿住，眨眨眼，圣女大人好像真的很不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呢，林瑾疯狂在脑海里问系统自己现在的样子难不成很丑吗？还是笑起来看起贼眉鼠眼，不然为什么羊姆尔每次都要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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