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言放下手里的碗，转头看向扒着门框，一脸天真的然然。
七月一号是一切苦难的开始，今天是六月三十一，六月没有三十一号，这个副本没有时间限制……
郁言问：“所以是你把他们的灵魂全部困在不存在的6月31号吗？”
然然甜甜地笑起来，“是呀，不可以吗？”
怪不得秒针一直倒着转，原来是思念姐姐妹妹的小孩一直想要回到过去。
可还有……哪里没有连上。
那个诡异的献祭仪式是什么，成人许梦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别墅之外？
鬼使神差地，郁言拿出手机，找到前一天许梦递给他的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
“喂，郁先生给我打电话，是把事情解决完了吗？”
低哑的女声传入耳中，郁言抓着手机的手猛的攥紧，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声音好像不是在听筒里传出来的……
而是许梦在他耳边亲口说出来的！
他只是留了许梦的名片，并没有交出过自己的号码，许梦怎么一接电话就知道是他？
难道是……
郁言抬头看向天花板，除了应对挂在天花板的怪物，他们很少会抬头看。没想到，在这个手机都还是大哥大的年代，许梦竟然在自己家里装上了监控。
可客厅怎么没有，明明那才是人们最经常待的地方……
对了，客厅是人最常待的地方，也是鬼最常待的地方，不在客厅安监控是怕被“妈妈”碰到！
也是为了防止郁言几人抬头发现，好让他们放松警惕！
“哎呀，被发现了呢，郁先生，”耳边的女声一下子变得娇俏起来，咯咯咯地笑着，听着有些刺耳。
“你请我们来，不是需要五个驱鬼师，而是需要五个替死鬼？”
郁言声音平静淡然，除了许梦外家里有五口人，他们刚好也是五口人。
许梦怕是很早之前就知道这栋别墅里的鬼是谁了，所以她请来五个有着“驱鬼师”名号的社会骗子，借着驱鬼的名义把他们请进别墅，实际是想让他们死在这里。
一鬼对一人，献祭仪式起，从此恩怨消散，平安无事。
“你们知道了啊，”许梦笑着说，“那栋别墅可值不少钱呢，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孩子，这别墅理所应当该由我来继承。”
“放心，你们死了的话我会把委托费烧给你们的，够你们在下面富裕一辈子了。”
“啊，”谢徵皱起眉，对着电话大喊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现金和冥币之间汇率有多么高你又不是不知道，几十块现金都能换几亿的冥币了！你给的那个委托费才能够人活几天啊！”
拿着电话的郁言：“……”
这是重点吗？
电话里再次传来刺耳的咯咯笑声，郁言侧眸看向还站在门口的然然，女孩垂头看着脚尖，手指搅着裙子，从电话响起到现在一句话没说。
“在死之前，可以再问你几个问题吗？”郁言轻叹一口气说道，像是认命一般，此刻只想解决生前的疑惑。
许梦毫不犹豫地答应，“你问吧。”
“你还恨你的奶奶吗？”
“不恨了啊，”许梦声音轻快地说，“她把这么个大别墅留给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还会恨她？”
“这么多年过去，小时候的事我早就忘记了，我甚至不太记得小时候的我会怕她，前几年我看过她，她已经很老了，瘦瘦小小的，还给我拿出的……算了，扯远了，总之就是不恨了，我原谅她了。”
“那你的爸爸妈妈呢？”郁言继续问。
“这个更不恨了，他们对我又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我为什么要恨他们？”
是啊，被关在地下室的不是她，被强/暴的人也不是她，她经历过唯一的苦难就是那道疤。
还在多年后的今天被轻易原谅。
“最后一个问题，你可以再来别墅一趟吗？”郁言轻声问道。
对面陷入沉默，谢徵等的心烦，懒洋洋地补充一句，“不来的话我们把你房子给你砸烂。”
“你猜是我们先死，还是你这栋房子先没？”
果不其然，房子和钱是这个人最大的软肋，一听说要毁了房子，那边连忙应了下来。
许梦想的简单，反正自己手里还有可以操纵鬼魂的东西，只要一靠近就会触发……
到时候那五个人想反击都没有时间，哼哼哼。
手里的电话挂断，郁言看向一直没有吭声的然然，被长大后的自己背叛肯定是不好受的，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小女孩。
其他几个成年人也是陷入沉默，这种情况过于特殊，是几人都没有过的经历。
餐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静得甚至能听到客厅里的钟表传来的滴答滴答声。
“哎呀，没事的啦，”然然率先打破沉默，她抬头笑道，“我早就说过，人的长大代表着童年的死亡，她现在那个样子，也可以理解嘛。”
宋屿安看着她，“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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