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耳畔灵力波动的温热，沈清云悄然抬首，思索片刻后，轻吻于他玉雕般的下巴之上。
"嗯，我亦思念甚深。"
白颜眸中闪过一抹讶异，他那近乎透明的苍白手指轻轻抚过被吻之处。
沈清云的唇如寒冰，但那被触碰的地方却似有灵火燎原，由血脉深处涌出的温热迅速蔓延至整张面庞。
一吻既毕，沈清云忽感不妥，环顾四周，校园大门近在眼前，心中暗道此举欠考虑。
此等纯净之地，怎可轻率妄动？
若被师长撞见，免不得又是一番训诫……
念及此，沈清云连忙携白颜步入一侧的幽静林径，虽叶已凋零，难掩身形，却胜于校门显眼。
二人缓步林间小道，白颜面皮薄，羞红久久未褪。
"近日调养可有上心？"沈清云望着他依旧苍白瘦弱的身躯，关切问道。
"有的，你赠予的丹药，我日日未曾间断。"白颜目光诚挚，似在诉说其顺从与乖巧。
"日日服食，何故仍显虚弱？"沈清云惑然，较之先前，白颜似乎更为消瘦。
莫非她的丹药对巫族无效？
或是服用过度，反致抗性？
"我给你的丹药可曾尽服？"
白颜摇头，"尚未，尚余许多。"
沈清云所赠丹瓶内含百粒有余，白颜仅服不足三分之一。
听闻未尽，沈清云摆手道："未尽勿再服，此丹于你效用有限。"
她蹙眉绕白颜一周，目光审视其全身。
白颜被看得有些羞赧，心中却莫名躁动。
他咽了咽口水，问："那丹药何故？我感其灵力充沛。"
"充沛……"于灵气稀薄的现世而言，确是如此。
"总之勿再服，此丹非巫族所宜。"直言不宜，胜于言其试验之作，以免多言露馅，让他人知其以"次品"丹药待重伤散功的伴侣，实为不齿。
"对了，小白，可知除你之外，尚有他人自异界而来？"沈清云心思一转，非欲言及文柯穿越之事，乃欲借此试探白颜。
"异界而来？"白颜闻言，眉头微蹙，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暗芒。
"清清遇见了异界之人？是否同我们一般，源自修真界？"
沈清云目光微垂，非因心虚，只为掩饰眼底讽刺之意。
何来"我们"？唯我，独我老祖，方为正统修真界来者，尔等究竟出自何方僻壤？
白颜未答反问，沈清云摇头道："未亲眼所见，仅偶发奇想。毕竟，你我未必便是最特殊的存在，不是吗？"
白颜闻言，沉默片刻，笑道："天道无私，视万物为刍狗，吾等，皆为芸芸众生之一员。"
"你倒看得开。"沈清云望其平静面容与温暖笑意，嘴角微扬，语气温和。
"可真是如此想？"
白颜不解，问："何真何假？"
沈清云凝视其眼，认真问道："你当真认为自己仅为众生中平凡一员？"
面对如此追问，白颜一时语塞。
思索再三，他试探道："本为凡人，却可通过努力超凡脱俗。"
沈清云忽而一笑，此笑官方而无情绪，喜怒不形于色。
"有此念，甚好。"沈清云久后透过白颜望向虚空，缓缓言道。
天道无私，视万物为刍狗。
沈清云细品此言。
此言本意，天道平等视众生，无高下之分，无偏爱之情。
沈清云初成老祖时，曾以此言教导诸多问道弟子。
彼时她表面侃侃而谈，内心却不屑一顾。
众生，生而不公！
天道，偏心至极！
然白颜后言不无道理，惜乎命运若早定，逆天改命者寥寥。
白颜见沈清云笑容收敛，气氛渐趋凝重。
片刻，沈清云言："白颜，可知我为何仅千年便能飞升？"
白颜摇头。
沈清云垂眸，无人知晓此事真相。
她却言："皆因天道偏爱于我！"
"天道、如何偏爱？"天道二字令白颜心弦紧绷，"偏爱"二字更如重锤击心，不由问出。
话出口即感不妥，忙补道："清清如此卓越，得天道偏爱理所应当。"
沈清云望着这位或真得天道偏宠之人，舔舐唇瓣，"观我，仅千年便踏足他人万载难及之境。"
"一生尊荣加身，纵历劫失败身陨，它仍赐我此佳体，于低阶世界继续逍遥，我时感为天道之宠女。"
哼！老祖我乃其父！
一切，皆我应得！
神几近跳出天道束缚，沈清云更承远古上神衣钵，所拥非天道所能赐，一切当归功于那便宜师傅。
至于天道，非但未助她分毫，反于晋升关键时刻横生枝节，令沈清云恨不得将其碾碎！
心中虽如此，沈清云口上仍言辞悦耳。
"天道之宠女？"白颜低语复述，旋即仰首，凝视沈清云，"我是否有幸，成为天道之宠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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